四月初,我和几位林连玉基金董事远赴砂拉越,出席林连玉基金古晋联委会的成立典礼。一早,古晋联委会主席郑自勉先生安排我们出席了由马大华文学会在古晋中华第三中学举办的“全国中学华文学会生活营”(简称“全中华”)的开幕仪式。今年全中华越过南中国海来到砂拉越举办,这是于1986年复办的马大华文学会,复办30年后的一项壮举。

我当时不期然地想起,林连玉基金草创于1985年,在去年举办成立30周年纪念的系列活动中,其中一项壮举正是东渡南中国海到沙巴州的古达(Kudak),成立“林连玉基金古达联委会”。为何如此凑巧,林连玉基金和马大华文学会竟不约而同地,前者在成立30年后、后者在复办30年后,分别到东马开拓新天地呢?

而我、李亚遨(现任林连玉基金副主席兼林连玉纪念馆馆长)、姚丽芳(现任林连玉基金副主席)及赖兴祥(现任林连玉精神奖遴选委员会委员)都机缘巧合地分别是这两个组织的现任及原任领导人。

连绵难忘的记忆,把我带回到上世纪70年代初那红棉似火的年代。赖兴祥和我分别担任马大华文学会72/73任期执委会的主席和执委,李亚遨和姚丽芳分别是73/74任期的副主席和执委。此外,亚遨也是74/75任期的“末任主席”。学会于1974年12月杪被当局恶毒地诬告以涉及共产党颠覆之莫须有罪名而被撤销注册。

大批同学被当局援引恶名昭彰的国家内安法令进行不同时段的无审判扣留,短则几个月,长则八、九年。这件叫人难以忘却的历史冤案至今尚有待平反。

二战后华教获重生

从马大华文学会被撤销注册算起,历史已走过了42年。而我们这批不死心的叛逆者,竟然跟那批不放弃希望的“小祖宗”们因缘际会地不期而遇。这让我想起了一个民族的文化传统代代相传,甚至是隔代相传的问题。

二战时期,日本军国主义者发动太平洋战争,入侵马来半岛把华教腰斩了。3年8个月的苦日子过去后,华教又迅速地在马来半岛这片大地上重生,民族教育犹如燎原星火再次燃烧了起来。

同样的,马来民族中心主义者在建国之初强将华文中学改制,衍生了华文独中与国民型中学两个同体异质的政治怪胎。按他们的估计,华文独中将于改制后十年左右消失;而改制后的国民型中学过渡为国民中学将是历史的必然。

然而,我们得感谢种族主义者,华文独中在513民族屠杀悲剧发生后不久竟然浴火重生;而国民型中学却在华文中学改制后逾半个世纪依然还在挣扎求存……死不去。

这说明了一个道理:那连绵五、六千年的中华文化,正以它无比坚韧而刚毅的生命力,在夹缝中求存,在野火后重生。它犹如发源于青藏高原的滚滚黄河及浩浩长江,时而高歌,时而怒吼吼地奔向东海!

今天,随著中国在国际舞台上的和平崛起,及马来西亚民主政治的快速抬头,华教工作者在议论著华文独中和国民型中学这两个“历史夙敌”,如何可以为了华教的生存发展而化敌为友,为了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携手合作,开拓华文教育新纪元。

再回头看看当年的马大华文学会。1974年杪,背负著“共产党颠覆”的罪名,它被撤销注册了。许多同学抓的抓,躲的躲,逃的逃,几乎都作鸟兽散了。然而,就还是有那么一批后来者,一年接一年地,永不死心地为它的重生摸底探路。终于12年后,马大华文学会获得重生了!

而再过30年,这些对42年前学会被镇压的历史印象模糊的“小祖宗”们,听著光怪陆离的传闻,沿著斑驳断续的小径,终于找到我们这些老兵的门上来了。他们不但不嫌弃我们“罪恶昭彰”,还把我们邀请到来观赏描绘马大华文学会坎坷、辛酸成长历程的历史舞台剧。

热情款待嘉宾

他们更邀请我们出席“马大华文学会复兴卅周年闭幕联欢晚宴”,把我们当作桌上嘉宾加以热诚款待。老头子们可乐开怀了,有夫妇相伴而来的,有携子牵孙而来的,更有呼朋唤友同行的,间中还参杂著几位老粉丝,总共七、八十人之众,浩浩荡荡赴会而来。

这还不够呢。小祖宗们还安排30名兴致勃勃的老兵上台高歌三首大家当年所喜听爱唱、鼓舞人心、激励士气、颂赞生活的歌曲:《看,生活多美丽!》、《青春颂》、《我爱祖国的蓝天》。唱著,唱著,我们仿佛又回到了那风云激荡、潇洒浪漫、青春闪光、充满挑战的火红日子……唱完后还意犹未尽,恋栈舞台呢。小祖宗们的诚挚与善意,直叫人喜出望外,铭感五中。

想一想,小祖宗们跟我们年龄相差40余岁,他们的年龄乘于3才勉强与我们这些老兵的年龄相仿。那可是两代人的龄差,爷孙级的代沟啦!这种隔代传宗的现象,看来仿佛只有中华民族才有的吧。

吴建成

林连玉基金署理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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