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最新民调显示,在美国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初选中原占优势的希拉莉,被桑德斯后来居上,而桑氏的竞选主题,则集中于美国的经济不平等,进而主张提高累进税率、最低工资(时薪16美元)全民医保、全国免费高等教育等。

当桑德斯被指搞社会主义时;他则强调,他是进步主义者;这显示,在美国,社会主义是个被妖魔化的用语。

经济不平等是近年来发达国家,特别是美国的热门话题。

从数据上看,美国经济不平等有个起起落落的历史。在1915年,最富裕的1%高收入者占了总收入约18%;进入1930年代,则掉落至约10%,维持到1970年代。可进入1980年代后,趋势逆转,贫富加速恶化;到了2007年,又升至约24%。从家庭财富的分配状况看,也出现类似变化。

为何会出现这个变化?原因当然是多重的,其中一个关键因素是,大幅削减累进税率。在1930-70年代,许多国家的累进税均高达70-80%。

自1979年后,英美等带头把其削减至今天的约40%,比大马的最高28%高得多。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1970年代,许多发达国家经历了经济困难,如高通膨与高失业并存的滞胀(Stagflation)。而致成滞胀的一个主因被认为是高税收与政府赤字。

当时流行的一个理论是,高税率不等于政府的高收入,因为税收太高,与政府过度支出,反而抑制了个人与工商界的工作意愿与税极性,也致成避税风气,故把税率定在一个适度水平,反而会增加政府收入,这个最佳税率通常以拉弗曲线(Laffer Curve)来表达。

突显内在矛盾

这个减税思路,也与放宽政府管制、民营化等配套,风靡全球,包括大马,也在1980年代后期跟进。这个课题,也涉及了经济自由,对政治平等,经济效率对社会公正的大论战,突显出资本主义与政治民主间的内在矛盾。

近年来,西方进步主义学派多认为,经济不平等会危及政治民主,也使民主成为富人所有,所享所治的伪民主,它不但危及民主,也危及教育、就业、健康等的机会平等,故应加以扭转而转贫富不均的要点之一是,恢复1980年代前的高税率,如《21世纪的资本》一书的作者皮卡迪主张,把最高累进税提高到85%!有人则主张提高到65%。

就美国而言,民主党人如克林顿或奥巴马,均没有勇气去碰这个汤手山芋。希拉莉虽然也与桑德斯或川普等反对跨太平洋伙伴协议(TPP),强调美国人的利益,可也对此有所保留。

桑德斯则认为,多数美国人已厌恶过度的贫富不均与那些好听但不实用的政治改革,进而敢敢突显出经济不平等的议题。只是,后果如何,尚难判断,毕竟美国的上层,及中上白人阶层有较高的小政府意识,也很著重个人责任与反对人民过度依赖政府。此点,也可从茶党的崛起中看到。

1930年代,小罗斯福(1933-1945年执政)能够成功出台具有社会主义色彩的“新政”,如最低工资制、社会保障制等,是因为那是个经济大萧条的时代,且与1890-1920年代的进步主义运动的助力有关;今天美式资本主义虽历经了2008-09年的危机,可目前经济形势不错,反对大政府势力自不可忽视。

孙和声

时事评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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