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兰党产操弄断肢法(Hudud)议题,在州议会中通过议案,并寻求在这一季的国会中提案诉诸表决。伊斯兰党此举是机关算尽。论者已经指出,此举与其说有任何宗教复兴运动意义,到不如是以“神圣”之名目,行使政治算计。无论是与巫统的与虎谋皮亦或是驱赶党内开明派的排除异己。

以宗教之名进行的极右以及激进化的策略,也就将原来可以论辩以及多元社会中民主空间的彼此让利的趋中务实之路切断。眼下就剩下表态。绑架了民族以及宗教,这是右派激化的剧码。因为到了宗教神圣表述面前,就剩下简单粗暴的是与非,信教者与叛教者的黑白逻辑。我们在二战时经历了极右产生的法西斯运动,以及战后共产国际阵营内的极左运动。生灵涂炭。

这个议题不新鲜。在过往的论辩中,常有言论指出,伊斯兰刑罚的论辩是信徒的事,无关非穆斯林。因此当非穆斯林群体反对时,伊斯兰刑法辩护士就提出,这个刑法不会应用在非穆斯林身上,稍安毋躁。

这个混淆的言论罔顾我国多元种族社会中,民间高度混合的群居以及交互的生活形态。先不论一个国家两个刑法的宪政问题。我们难道可以天真的相信,作奸犯科是有民族宗教的选择癖好的。穆斯林罪犯只在穆斯林区作案,而非穆斯林只在非穆斯林区作案?难道我们要把国家的行政区域重新划分,人口根据信仰划分出不同的自治区:穆斯林区与非穆斯林区,并以围墙隔开,以方便执法?这不就是一国两制的马来西亚版?

“酌量执行”伊刑法

其次,我们也听到一种论调,伊斯兰刑法的马来西亚版,主要是阻喝,就算立了法,即使有案件,也会“酌量执行”。这个流传在政治人物之间的耳语,凸显了操弄这个议题的狡侩以及自信。这也是政治算计中的夜郎自大。他们以为这是一个本土版的伊斯兰进程,有著很深的马来西亚特色。

只要一天依旧是马来西亚籍伊斯兰长老们主政,这个伊斯兰进程的方向是可以控制以及操弄的。这个对于伊斯兰诠释权的自信以及傲慢,充斥在他们的骨子里。他们以为今天的马来西亚版的伊斯兰刑法可以与发生在中东的“伊拉克与黎凡特伊斯兰国”(ISIL)切割。他们甚至以为,那些发生在遥远的伊斯兰母国的政治运动,是与当下他们算计的马来西亚伊斯兰进程是无关的。因为在ISIL运动有深远的反西方,反美的生死恩怨。

而在赤道这端的马来西亚小国,是一个马来民族政治团结的问题以及党内派系的角力。换言之,他们以为他们只是“文斗”而有信心这个文斗不会演变成伊斯兰激进化的前奏,马来西亚不会成为ISIL轴心国在东南亚的翻版。

他们罔顾这个资讯全球化,ISIL革命输出以及全球反恐局势严峻的当下,而以为马来西亚可自绝于外,操弄伊斯兰刑法的议题。这是甘榜冠军的政治操盘。他们只做好了回巫合作以及驱赶政敌的沙盘演练,甚至也有了一套安抚非穆斯社会的说辞。伊斯兰刑法只是一个政治诡辩(political rhetoric)。但是他们没有做好的是,信徒对于伊斯兰刑法“真诚”的期许。来自于ISIL的经验以及被ISIL重新洗礼的伊斯兰信徒们,真诚的相信,唯有重建伊斯兰帝国,才是真理之路。以为掌握诠释权的宗教司,面对著来自基层更虔诚,更激进的信徒的胁迫,将无可避免继续激进或被替换掉。

在持续激进的运动中,永远只有过渡诠释,永远只有谁是最积极进取的信徒。这一切已经在中东持续发生的宗教运动所引起动荡,显然不引起马来西亚宗教司的警惕。

他们其实是彻头彻尾的前英国殖民地以及宪政体制底下的伊斯兰信徒。他们是在体制下操弄这个议题。然而宗教暴力恐袭的发生将印证马来西亚民主宪政之脆弱更本不堪一击。

朝吉

厦门大学博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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