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印度裔社会知多少?虽说,在西马印度裔是到处见到,可大多非印度裔,多对其一知半解,更遑论了解其面对的各类困境。

根据统计局,2014年大马人口为约3000万,其中公民占了2762万人。公民中,土著、华裔与印度裔及其他,个别占约1880万、658万、197万,及26万。印度裔中,泰米尔人(Tamil)占了约87%,其他Telugu、Malayali、锡克教徒(Sikh)各占约2-2.5%,其他还包括旁遮普人(Punjabi)、巴基斯坦、孟加拉、僧加罗人(Sinhalese)等,均个别占1%以下。

从教籍来看,有约84%为兴都教徒(Hindu),基督教约8%,及穆斯林约4%,及其他。从人种来看,Tamil、Telugu、Malayali均属于达罗毗荼人种(Dravidian)。达罗毗荼人,还包括Tulu与Kannada族,他们的语文也接近,唯不完全同一,即同一语系中,有其不同的变种。

现阶段,学界一般认为,达罗毗荼人可能是在4000多年前来自西亚,或许是美索不达美亚。后来,约3000多年前,来自中西的雅利安人(Aryan)进入北印度及古代波斯,达罗毗荼人便被迫南移,集中到南印度,如今日的Tamil Nadu邦。

虽然印度与大马,早在2000多年前便有来往,可人数不多,且多是商人与僧侣。今天在大马的印度裔,主要是19世纪末,20世纪初,才大量移民到大马。这次移民中,懂英语的锡兰裔(Ceylonese)(即今日的斯里兰卡)人,多成为英殖民政府的行政人员或专业人士。他们中虽多为泰米尔人,可一般不与下层的来自南印度的泰米尔人来往,也不关心他们的事务。同理,来自旁遮普邦的旁遮普人(Punjabi)(即一般所说的孟加里人Bengali)多从事治安、文官等职。他们也少与下层泰米尔人来往。此外,旁遮普人也并非全是锡克教徒。泰米尔人中,有一个自成一格的专门从事贷款业的Chettiars人,虽是说泰米尔语,可也自成一族。Chettiars与Ceti(印度裔与马来人的混血儿,可却非穆斯林);则是常被搞混的2个不同族群。

族群间的分族分工

来自南印度的下层泰米尔人,通常是以契约劳工(Indentured Labor)的方式,被集体式地引入马来亚,主要是做种植园的胶工,或基建工人,如筑路、铁路等。可以看出,这里有个分族分工的安排。这个分族分工,不仅见之于不同种族间,如华人猪仔多为矿工,三州府(海峡殖民地)的土生华人多为商人,泰米尔人多为胶工,马来人则多为传统生存型经济的小农;即便是同一个印度裔,也有内族群的分族分工。

占人口多数的下层泰米尔人,因多为胶工,困在种植园内,受教育机会也有限,故多为文盲与粗、重、危、晒类的体力劳动者。这就限制了他们的社会流动(Social Mobility)。在1971年政府出台新经济政策时,他们没受到应有的重视。在1980年代后期,大马进入快速工业化与都市化阶段后,许多种植园已被转为住宅区、工业区或商业区。可在这过程中,他们一般没有得到妥善的安排,故只好流入城镇的贫民区(Urban Squatters)内聚居。在雪州的Kampung Medan,还发生过与马来人流血冲突的事件。

由于多为文盲,缺乏一技之长,政府忽略他们印度裔中的中上层又与他们相对隔绝,非印度裔中,有不少人也对他们敬而远之等等因素的综合作用,使得他们成了充满悲情与悲愤的弱势族群,情况相当于东马的二等土著,弱势土著。这些因素均是2007年,有超过1万人的印度裔,参与兴权会(Hindraf)(Hindu Rights Action Force)示威行动的主因。

为何叫Hindu而不叫Indian Rights Action Force?这就反映了印度裔内部的多样性与分裂性。他们中不但有北印度人(Northern Indians)与南印度人的分类,受英语与泰米尔语的分类,也有种姓(Caste)与阶级的分类等。

下层的泰米尔人,多为兴都教(Hinduism)的信徒。在印度本土,也是兴都教徒占约83%,穆斯林约11%,及其他的分类。Hindu这用语,本是波斯人对印度的称呼,后希腊人从波斯语(Hindu)转为India(ia代表国家,如Russia、Austria等)。古代中国人也称印度为身毒或贤豆、天笠等。应是源自Sindhu(即对印度河Indus的梵文名称)。兴都教则是种多神中有主神的复杂的民族宗教(是民族而非世界性宗教),他们较流行拜的主神是毗湿奴(Vishnu)与湿婆(Shiva)(在吉隆坡黑风洞前的塑像,则是湿婆的次子Murugan,其长子则为象鼻神)。

印裔被政治边缘化

在20世纪初期,印度裔曾占到新马人口的约15%,马来亚独立时,也占到约11%,今天,已跌到约7.5%,且与华人一样,会继续下跌。在实践赢家通吃选举制的大马,使得印度裔难有大作为,如在222席的国席中,没有一席是印度裔人口超过30%,(华人则有24席超过50%)。同理,在567州议席中,也仅有8席超过30%。这就使他们在政治上易被边缘化。在政治挂帅而非人权挂帅的大马,政治边缘化的结果,便是社会经济的边缘化,如在上市公司的股权中,仅占1.2%。

只是,在大马的囚犯中,他们的比率则偏高,如在2013的囚犯中,(总数83504人),本国公民占36005,而印度裔则占4530人,比华人的3740还高。公务员中,印度裔也仅占4%(华人6%)。

孙和声

时事评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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