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华社的先进人物中,有人主张华人应告别悲情。个人觉得有些纳闷,告别悲情的理据何在?10多年前,中国著名哲学家李泽厚与作家刘再复二人大谈告别革命,其理据在于,中国已走上改革开放的道路上。在这个宏观条件下,大谈告别革命,走向改良主义,自有其客观条件;可大马呢?这个国家有否走向更开明、进步、包容、公正?

若然,悲情自然会自动消散,也无必要特意提出;若否,出路何在?跨族群、跨宗教对话?这虽是正确的进路,可成果即便有,也是颇遥远,无助于解决眼前的困境。

以美国为例,早在1960年代,便已出现轰轰烈烈的民权运动,政府甚至强制取消黑白隔离校制,动用巴士把学生转入黑白混合学校,是所谓的一体化路线。黑人算是在形式上主流化,进入了单一源流学校。黑人也没有自己的母语与文化或宗教,可说是全面美国化的美国人,可黑白在社会经济与心理方面一体化了吗?何以到了2015年的今天,黑人依然普遍上充满悲情、悲愤?甚至是仇警?根本原因何在?何以政治与法律上的形式平等,没能消除黑白隔阂?

族群得靠自我救济

回过头来看大马的印度裔,固然印度裔中有巨富如丹斯里阿南达克里斯南(Ananda Krishnan),也有不少的专业与中产人士,可绝大部分的印度裔,皆被视为第三等级公民或种族。看看印度学人或知识分子写的书或文章,便会发现边缘化群体、被忽略的群体、被压迫的群体等常见形容词。

自独立以来,整体上言,印度裔多投票给国大党(MIC)的候选人,可自称代表他们的国大党,为他们争取到了什么?何以他们的犯罪率、自杀率、入狱率、失业率偏高?难道全是他们个人或其族群的错?更可悲的是,尽管他们曾一度在2007年发动了大规模的化悲情为力量的兴权会,也或多或少促进了民族的力量,可之后,还是打回原形,继续被边缘化,可政府或其他族群,有没有为他们做了什么有意义的贡献?显见,靠跨族群的力量来救助一个族群,成效有限。一个族群的语言文化,还得靠自我救济,自求多福。

除非公共政策改走以公民取代族裔,以需要取代权贵;以人道主义与人权取代族裔与宗教身份;否则,单靠跨族群对话,效果是有限的,特别是在文化、语文、宗教方面,马来普罗大众已长期被输入了马来人、马来文与伊斯兰中心的执念的大马,其他语文与宗教想得到公平待遇的可能性是不高的。即便能实现,也非中短期内的事。在这样一种主客观条件下谈告别悲情(实为悲愤),未免有点想得太美。

私见以为,在这种主客观条件下的告别悲情,实与失败主义、认命主义没大差别。较实际的进路应是,精英们去搞他们的跨族群、跨宗教合作,而普罗大众则应本著联合国基本人权与公约,及人道主义的精神,在保有著悲情、忧患意识下,争取其合情合理合法的基本人权。没有了悲情,动力就会消散。

孙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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