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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夺国家主导权,可说是政治活动的核心目标,因为,国家不仅是在主权国家内,享有合法垄断暴力的权力,也决定了抽取与配置国家资源的权力。除了主权在神的神权国外,理论上,权力应是来自人民(全民?)才具有合法性;只是,在现实社会中,权力由谁行使,如何行使,却颇为复杂。

就实践民主体制与资本主义体制的国家言,主流的观点认为,权力是相对均衡地分配于多元多样的社会团体中。也就是,除了政府以外,企业界与公民社会组织,也具有影响力。除了在国家机关层面的行政、立法、司法三权分立制衡外;政府(实指行政机关),市场与公民社会间,也在存结构性的权力制衡状态。

这种权力分配观,通称为多元主义观(Pluralism View),或利益集团政治观。只是,新多元主义观则认为,在各种集团中,企业的权力(Corporate Power)是最突出的。

激进左翼或马克思主义者则认为,民主与资本主义是不相容的,特别是政治平等与社会经济不平等的矛盾,特别尖锐。就权力分配言,尽管形式上有民主选举,可实际的权力精英或统治阶级(Ruling Class),才是真正的掌权者。这些统治阶级,就是掌控生产资料与财富的资产阶级。他们也掌控了主流媒体,进行思想控制,是所谓的文化霸权或意识形态控制。这种阶级分析观,也称为资本主义国家观(Capitalist State)。

民主和民治分别

另一种非马克思主义的精英观则认为,不论是资本或社会主义或其他形式的体制,都无法避开寡头铁律(Iron Law of Oligarchy),即不论任何社会,掌权集团只能是少数精英。有者认为,这是不可避免的,也是可欲的,有者则认为,这是不可欲的,但却是不可避免的。这类精英观中,有一种民主精英或竞争性精英观(Competitive Elitism)认为,民主政体实际上是人民在选择不同的精英上台。人民虽有权利选择,但只能在不同类型的精英中做选择,而谈不上民治。实则,现代民主在本质上,也多是间接,而非直接的代议民主(Representative Democracy)。不论从技术或人性的角度看,大规模的直接民主是难以持续的。实则,也未必可欲,因为,激情与私欲,可能胜过理性与公利。以公治因,只能是理想。

两性平权主义者(Feminist)则认为,从古至今,文明社会均是男权社会,是以男性成人为中心的男权政治,女性的人口虽与男性相,却是弱势群体。在多元种族、族裔社会,小数族群也可能抱怨,所谓多数决(Majoritarian)民主,实为族裔霸权体制(Ethnocracy),是强势族群仗著人多势众、不公平地制定与实施对少数族群不利的公共政策。伸言之,公共政策,也就是资源的分配,多偏向强势族群,是种制度化或非制度化的种族主义或族裔主义(Ethnicism)。(此处主义当歧视解)。

还有一种统合主义观(Corporatist View)则认为,权力掌控在强势集团,如政府、大企业与大工会手中,他们常在幕前幕后彼此协商,制定影响国计民生的公共政策。处于劣势的群体,则成了他们局内人协商集团外的局外人群体(OutsideGroups)。这种统合主义,流行于当前的西北欧国家。也有人认为,欧盟Eu的各类超国家机关,也多是凌驾民意的,不民主的决策机关。

民主制体的种类

有一种公共选择论(Public Choice Theory),甚至认为,政府与公务员本身,是种既得利益集团,他们并非如多元主义或自由主义者所想像的那么高洁。伸言之,公务员特别是高级官僚,并不一定是中立的,而更可能是谋求本集团利益的另类利益集团。若认为国家是中立的(Neutral State)或公务员是从国益民益出发,制定公共政策是不切实际的。在日本,有人便说,日本是个名为民主实为官主的官主主义国,没有专业知识的民选政务官,实际上是受高级官僚所制约。这是另一种国家精英观(State Elite View)。

1970年代以来,发达国家,特别是美国,还出现了一种新右翼观或新保守主义观或新自由主义国家观。近年来,美国政治常陷入恶斗,政策僵局(Gridlock),甚至政府停摆实与这种复旧的有限政治观相关。这里实涉及了2种民主观的斗争。当代民主体制有多种模式。大而化之地说,可划分为护卫型民主与发展型民主。

护卫型(Protective)民主,是在18与19世纪盛行于英美的古典自由主义型民主。它的核心观点是,政府的职能是护卫个人的自由与财产(Libertyand Property),而这里的自由,主要指不受不必要干预的消极自由,而不是争取各项福利的积极自由。在强调个人自由财产的神圣性之外,它也要求个人应自立自助,不要动不动就向政府伸手要钱,同理,政府也应缩小活动范围,精简机构。

约言之,除了国防治安类,政府应是越无作为越好,免得加重人民的负担。他们还认为,民主的经济后果,就是致成赤字中的民主(书名1987),钝化投资,造成通膨失控,增长停滞,国势衰落。

发展型(Developmental)民主,则认为民主是扩大个人自由与安全的工具,是种争取利益的工具,而能否取得国家政权,便决定了资源能否有助于惠及大众,而非少数资产阶级。

今天,左右翼的斗争,便在于资源的抽取与分配,是有利于有者还是无者。发展型民主主义者认为,社会福利有助于社会团结与互助,人力素质的提升及增长(因可扩大消费基础)。约言之,它认为平等与效率是互补的。

孙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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