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7月14日清晨,也就是法国国庆节那天降落在了戴高乐机场。虽然我没像七年前那样,在停机坪的黄色蒲公英间看到跳跃的野兔,第三次来到这座城市仍然是满心按耐不住的喜悦。

在进城的路上我扒著车窗兴奋的看著这个夏天的城市:整个城市可以概括为梧桐树浓荫的绿,多数建筑的米黄,还有就是天空和屋顶的灰蓝色。薄阴的天,微凉,这一切和这些淡雅的颜色也很搭配。

人生中第一次出国,目的地就是巴黎。之后我不可救药的喜欢上这个城市,甚至盲目地觉得她的慵懒,她的慢节奏,还有那些自高自大的负面国际形象,也是理所当然的可以宽容的。正如我们常常能够习惯性地理解甚至纵容美丽女子的坏脾气那样。法国,laFrance,可不是阴性的吗?对于法国的迷恋也源于少时读的汉译法国小说,当然多数是傅雷先生的译作。作为巴黎忠实的观众,每次来巴黎,我都不能免俗地把巴尔扎克们和雨果们笔下的巴黎和我眼中的巴黎联系起来。

我的法语依然很糟糕。在16区的某个小咖啡厅要了两杯红茶,旁边一个品著咖啡的老头立马和掌柜的学起我的发音“deux”,我半懂不懂地知道那是在笑我说得不地道,这才意识到发那个音的时候口腔肌肉应该是紧绷的。自诩为“国际人”的我竟蓦然有了种“乡巴佬进城”的失落感和人在他乡的无助,觉得自己有成了《包法利夫人》(Madame Bovary)里面被人嘲笑其乡下口音的乡村医生包法利。我深知自己的语言能力无法和别人争辩,只得讪讪地坐下喝茶,心里念叨:“为什么法国人不能像我们中国人那样,对于会说(不论多少)中文或者努力学中文的外国人总是持赞赏,友好和鼓励的态度呢?”嗯,我这可是在巴黎呢。我提醒自己。

地铁罗斯福站(Franklin D.Roosevelt)一如既往的脏旧,隧道两边还是各种当季博物馆音乐会画展的海报。特别明显的是蒙马特博物馆里几位年轻艺术家创作的毕加索连环画的特展,上面有年轻的蓄了小胡子的毕加索瞪著圆圆的眼睛注视著你。

畅谈巴黎景色

长长的地铁隧道里回荡著街头艺人的手风琴声,弹奏的是EdithPiaf的Sousle Cielde Paris,小调,轻快又带著些忧愁。这是我们经常在广告,电影,纪录片里面感受到的巴黎,走到这个熟悉的地方,我熟悉的巴黎就慢慢的回来了。隧道里的行人不约而同的踩著那个三拍子向前行进,因为是公众假期,人不多,似乎这个时候用华尔兹的步子转著圈儿走更适宜。

顺著参加国庆阅兵式的人流出了地铁来到星形广场,眼前豁然开朗:上午时分,夏天的太阳开始从云层里钻出来,浅蓝的天幕上丝丝浮云,梧桐树们夹著笔直的大道延伸到远方,树影婆娑,掩映著饰有希腊式人物头像的米黄色的墙,藏青色的屋瓦和精致的镂花铁栏杆。从雨果大街(Avenue VictorHugo)望向凯旋门,门洞里垂下的长长的三色旗在和风中舒展开来。广场中心已经戒严,观众都拥挤在周围的街上等待阅兵式的开始。装甲部队的坦克停靠在大街两边待命。法国大兵们深谙法国慢生活的特质,悠闲地骑在装甲车上抽烟,聊天儿,友好地接受游客们的合影要求,和姑娘们调情。他们太亲民,太友好了,我一下子没能和军人威武的刻板印象联系起来。啊,此时此刻,在别人举国欢庆的日子里,我居然很不厚道地联想到了那些二战时候关于法国军队的那些笑话。可不,战功赫赫的拿破仑·波拿巴原本不是法国人而是意大利人呢!

听得“克勒克勒”的马蹄声,看到马队中间缓缓驶过的黑色的总统房车。军号在广场中央隐隐传来。不久以后,人群开始欢呼雀跃,纷纷向天空望去,随著“咻”的一声长啸,三架喷气式飞机掠过香街上空,留下红白蓝三道长长的烟雾。紧随其后便是空军各种最新式飞行器的演示。人们顺著那些呼啸而过的飞机们,把头和摄影/像镜头从香街这边转向那一边。欢呼声中我听到旁边一个年过半百的法国爸爸正向他十几岁的女儿在解释:“你看,一个大的带一个小的,这个大的是飞机妈妈,那个小的是宝宝。”可见他们并不把武器和“国家实力”,“威胁”,“杀伤性”这些严肃的词汇联系在一起。法国人的可爱之处,就这么真实的回到了我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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