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报导,今年9月18日,苏格兰将会进行公投,决定要否留在大不列颠联合王国(United Kingdom of Great Britain and Northern Ireland),也就是一般所谓的英国。这个面积约24万3610平方公里,人口6千2百万的英国,是世界第7大经济体,人均收入排名约28名,是最早工业化的成熟民主国。

已经加入联合王国307年的苏格兰,是经由协议,而非被占领加入联合王国,与英格兰、威尔斯、北爱尔兰等合组成主权国家;其中,苏格兰面积约7万7千平方公里,人口5百多万;若退出联合王国,难免会在相当程度上,削弱英国的国力。有者还认为,如果英国国力削弱,会进一步让德国在欧盟坐大,进而也削弱法国对德国的平衡力。实则,欧盟的形成,也鼓励了一些小国的分离运动;因为,小国可经由加入欧盟这个超国家组织获得各方面的安全与经济保障,而不必附属于一个较大的政治共同体,就如英格兰(面积约13万平方公里,人口约5千万)。

苏格兰民族党SNP声称,若苏格兰能自立成国,会变得更民主与繁荣,更可独享北海油田的收入,只是经过多年的开采,北海油田也所剩不多。从民主程度看,由于英国是个介于单一制国与联邦制的联合体(Union),在事关全国全民的事项上,如国防、外交,难免会集中于中央;只是,苏格兰也享有颇高的自治权,如教育、医疗、住宅等,均可由该地议会自决,更何况,苏格兰人也可进入英国国会,故也享有左右逢源的好处。再说,英国就如加拿大一样,毕竟是个自由、民主、平等、宽容的成熟民主国。若苏格兰人选择退出英国,并非因为它受到迫害,而主要出于族裔民族感情与实际的经济利益考量。

族裔感情挥之不去

有些先进的知识人总是以为,族裔感情是一种落后的东西,是阻碍国族国家(FalseConsonances),或者世界主义,天下一家的人类本位意识的落伍感情;只是,发人深省的是,不仅是落后国,例如非洲、中东、东南亚等,族裔感情挥之不去,连先进国如英国、加拿大、比利时等等,也深受族裔感情或者族裔民族主义(Ethno-Nationalism)的制约。

这就使人不得不深入思考族裔性(Ethnicity)的课题,而不宜简单地把它视为落后的、理应去之而后快的非理性的东西。实则,人类本就不是完全理性的,而是理性、感性、冲动与习惯的组合体。这也是人之所以为人的精彩之处,若人是完全理性的,政府与国家也没必要存在,更不会出现政府是必要的恶,这种无奈的观点。

尽管族裔感情是挥之不去,但在讲究自由、民主、平等、宽容与人权的国家,它处理族裔感情的方式基本上还是较合理与和平的,如瑞典与挪威,捷克与斯洛伐克(Slovakia)均是和平分手;而加拿大的魁北克则是以公投的和平方式决定其去留。

目前,一般看法是,苏克兰的公投结果,也应会如魁北克省一样,多数人会选择留在政治共同体内,而不会贸然脱离。毕竟,他们并没有受到压迫,也享有高度的自治权,特别是在文化、语文、教育方面。这方面的自治,无疑可满足他们的文化性归属需要。同理,在经济面,只要没有受到刻意的歧视,较落后的族裔尚可能可得到特别照顾。

因此,在自由、民主、平等、宽容的国家,不宜过于强调民族自决(NationalSelf-Determination)。

当前世界有好几千个语群与族群,且多数国家均是多元族裔国,若每个族群均要求有自己的国家,必会造成许多人间悲剧,特别是在民主与人权不到位的国家。约言之,重点是,有否享有平等待遇及文化、教育、语文、宗教自主权。

另外,总的来说,若某一族裔,民族的居留有特殊产出如石油、钻石等,也可能易使该民族产生分离心,以便独享资源;同理,若一国国势走下坡,如现阶段的英国,也易削弱国民凝聚力与一体感;因此,治理好一个国家,特别是多元族群国,也是关键要素。毕竟,人是会比较的,也易因比较而产生自豪感或不平不满。

孙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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