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翼、右翼、自由派、保守派是常出现于媒体的字眼,它研究有什么含义?历史地看,右翼与左翼本起源于在法国国民大会中,坐在皇帝右边的贵族阶层,而左边则是平民阶层。由于贵族阶层是传统社会中的优势集团,故他们会较倾向维护既有的社会秩序与价值观。实则,右(Right)也含有正确、正统、正规之意。

反之,冒起中的自由民,因为是新兴阶层,急于争取其正当权利与利益,则会较倾向激进的变革,改革既有的社会秩序与价值观。在自视为正统者看来,左翼自然是异端,这是18世纪时欧洲的情况。只是,18世纪以来,欧洲,特别是在地理上相对孤立,没有强权为邻的英国;因较具安全感(有英伦海峡做为自然保护),则出现了强调个人权利、个人自由、个人选择的自由主义(Liberalism)意识形态。

从字面上看,Liberal含有自由、大方、宽大、开明、开通的含义。这种个体主义的意识形态,也是自由民主体制与自由市场经济的思想基础。缺乏自由主义传统的民主与市场,通常是不巩固的、易变的,如泰国、大马等。

自由派的定位

因为著重个人价值、尊严、权利、自由主义的政治观,便倾向限制政府权力,设计三权分立来限制公共权力,以免权利被政府剥夺。这就是小政府或有限政府的理论基础。在经济上,它也重视个人间的自由交易,保护私人财产,限制政府对市场的干预。也因此,有人会把自由主义,自由市场与自由民主视为三位一体。这是古典主义的观点,而今天西方的自由派或保守派,均延续了这个传统。易言之,它们并非截然对立的,而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在当代美国,较倾向变革的民主党多被视为自由派,惟较反对激进改革的共和党则视自由派为左派,而把他们自己定位为新保守派或新自由主义派。之所以要加上新,是因为从1930-1960年代,美国出现了大幅改革的新政(New Deal)与大社会(Great Society)。这使得传统的自由主义,即拥护古典自由主义的团体,以新保守或新自由主义的名称出现。大体上,新自由主义较偏向大市场、小政府与经济自由主义;而新保守主义则较著重传统价值、家庭价值与传统宗教,他们之中也有被定位为宗教右翼(ReligiousRight)。

在欧洲,自由派则多被定位为保守派与右翼,他们较民族主义、排外,较反对过度的福利措施,也反对高税率等。其中,极端者则被视为法西斯或纳粹主义,甚至是种族主义者。他们也不喜欢谈阶级问题,而较倾向国家、工会与大企业三方协作的统合主义(Corporatism)(也译为社团或法团主义)。这是种较流行于欧洲大陆,及发展中国家的主义。

发达国的左翼多为温和的社会民主主义者,而较少是共产主义。如其名所示,是倾向用议会民主,选举的手段来改革社会,促进社会公平与福利。其中的第三条道路,则著重把公平与效率、经济平等与致富诱因相结合。左翼很著重国家的整合与重分配功能,倾向于大政府、小市场,与劫富济贫。

虽然左右翼均同样著重宪政民主或自由民主,可在经济面,右翼较偏向个人责任、自由竞争与机会的平等,而左翼则较偏向公平分配与均富。

结而言之,在政治上,右翼倾向较小政府,限制政府权力,而左翼偏向用政府来调节市场、济贫等;在经济上,右翼主张低税个人责任,放宽管制民营化与保护私人财产,而左翼偏向干预市场与节制资本,平均财富;在社会政策面,左翼偏向扩大社会服务,而右翼则抨击依赖文化(Dependency Culture);在文化宗教面,有趣的是,右翼多偏向干预,而左翼反而偏向自由放任,如同性恋、堕胎、多元文化主义等。

在共产与发展中国家,左右翼的分类得视国情而定,而难有高度概括,如威权既可以是左,也可以是右。之所以主因之一在于,他们缺乏自由主义的传统。此外,民族主义的作用,也常使民主或市场变质。比方说,在中国,自20世纪初期以来,民主与科学便被视为实现国富民强的手段,而非护卫个人自由、权利,选择什么相关性。同理,俄罗斯的右翼(如普京总统)或印度的新总理莫迪,虽被视为右翼,却与强硬作用、民族主义、大政府相关。欧美的右翼,虽也重视民族主义、国家自主权,却倾向小政府、大市场、个体主义、个人责任、自由竞争。

孙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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