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经济在性质上,是属于双赢的正和博弈,还是我赢你输的零和博弈,是个颇有争议的课题。另有一种看法是,在不同阶段,国际经济的性质不一样,如在2008年金融经济危机前,正和博弈的成份较高,而之后,则是零和博弈的成份较高。

比方说,在2008年后,发达国与发展中国家有关气候变化、全球失衡等全球性课题,便各持己见,不愿做出太多让步。在发达国,由于长年失业率高居不下,中产阶级萎缩等综合因素的作用下,保护主义与右翼政治有趋强的势头。在某些高收入地区,如台湾,也因近年来经济增长大步放缓,薪资基本上停滞,贫富不均剧化等,而产生诸多矛盾,如最近的太阳花学生运动,在一定程度上,也与由此产生的焦虑不安有关。对中等收入国如大马言,情况也不佳。比方说,在1990年代,可取得约7%以上的年均经济增长率,可进入21世纪的前10多年,已滑落为约4.5%,前景也不妙。

如何解读这些趋势?有论者把它归因为技术进步惹的祸。也就是,随著技术进步机械化与自动化的进程,机械已日益取代人力,以至于空出来的多余劳动力日增,进而压缩了薪资。

本来,按经济转型的理论,当一国发动现代化后,农业生产力会出现大跃进,从而空出许多剩余劳动力,而这些剩余劳动力会被工业部门所吸收。之后,随著自动化的升级,这些劳动力又会转入服务业,使服务业成为最后的吸纳部门。可在发达国,连服务业也趋饱和,难以再吸收剩余劳动力。其结果自然就是失业率高居不下。

除了技术进步论外,区域化与全球化也是主因之一。随著信息技术的突飞猛进,交通费的廉价化,已使得国际经贸的成本递减,效率递升。其结果便是,生产商与服务提供者,在全球范围内,寻找最具竞争力的据点,进而冲击了就业分布,如在欧美,不仅制造业外移,连服务业也大量外移,这就减少了发达国的就业机会。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中等收入国如大马,以至于有人提出消失中的中层说法。所谓消失中的中层,一是说发达国的中产在萎缩,二是指缺乏竞争力的中等收入国,因无法向上提升,而被逼与低收入国抢投资与就业机会,终而产生了逐底竞争论。这10多年来,大马创造体面就业的能力日益低下,政府不得不扩大招收这些学非所用的大专院校生。

结果是,一方面整体薪资水平停滞,他方面是政府财政负担日趋沉重,形成恶性循环。可以预见,在未来10多年,这不可欲状况不易逆转,特别是缺乏实力的中小型国家。因为,全球化时代,也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主权国家的自主性。在经济层面,不仅一国的经济政策,会受制于国外因素,如美国的量化宽松,也受制于跨国企业。易言之,一国的政策若跟著实绩制走,便可能会被跨国公司绕过,变得只能靠公共部门或政联公司来创造就业。若其效率不佳,或钱不是花在刀口上,便会加剧债务负担,如现阶段的大马。其结果举债养债便会成为常态,政府开支不仅收不抵支,支大于收,还会因公共支出中,经常性的行政开支太高,资本(发展)开支太低,而使问题只能拖下去,而不能解决,最终就是债留子孙或是等待危机爆发。

最后,应指出的是,不是每个国家都会必然陷入逐底竞争,如中国、印度、新加坡等便能从中得利。关键在于如何应对,一昧反全球化或技术进步,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毕竟,也应让其他国家,地区有机会崛起。当然,一国若要自我设限,自绝于区域化、全球化,也应尊重其选择。

孙和声

时事评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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