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增长,是当代各国所致力追求的国家目标,也被某些学人认为,是扩大人类自由,或扩大人类选择范围的必要手段。因为,没有增长便难以脱贫不能脱贫,便会享受不到许多物质与精神的需要。

从人类需求层次来看,按理说,人在满足了基本需要后,会提升其需求层次,如花在衣、食、行方面的支出会递减,而花在非必要需求的方面,如旅行,则会递增。与此同时,人类从温饱进入小康,再进入富裕社会后,会更注意非物质需要,人生观也可能从为工作而人生,转向为人生而工作,要求减少工时,如许多西北欧国家的实例。

只是,世事并不时常会按常理发展,随著发展程度提高,某些社会的人可能变为穷忙族,也就是越穷越忙,越忙越穷(Working Poor),即有工作的穷人一族。这现象在美国与大马就颇为普遍,如许多人均认为,美国人工时过长,不但过劳,也过度负债或是处于过度消费状态中。这个过度消费,信贷泡沫,甚至还引发全球金融危机!

破产人数上升

回过头来看大马,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君不见,不但联邦政府债务节节高升,已升到国内生产总值的近55%,家户债户更逼近国内生产总值的近90%,破产人数也节节高升。这就使人不禁质疑,究竟为了什么搞发展,或是究竟是谁偷走了他们的劳动成果?甚至要问,大马的中产阶层,究竟是在扩大还是萎缩?为什么许多人活得比1990年代更苦?究竟哪儿出了差错?大马究竟是走向名符其实的高收入国,还是名为高收入,实为高通膨的停滞国?

按经济增长的理论,如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Amartya Sen所提出的发展即自由论(Development As Freedom),发展的目的是发挥人的潜能,扩大人的自由,也多样化自由的选择,可实际上并不常如此。以大马来说,1990年代,许多人均感觉到比1980年代活得更宽裕,也更容易找到好工作。当时,甚至流行打工皇帝的说法。可进入20、21世纪的前10年,反而深感比1990年代活得更累更辛苦。不但薪资普遍停止不前,物价与屋价也大声响起来,近来补贴合理化的措施更使普罗大众感受日子越来越难过。发出的一马援助金究竟能起多大帮补作用?消费税出台后,情况会有多糟?

为何越发展,普罗大众越无生活水平提升的实感,反而日愈觉得日子难过?特别是2008美国出台量化宽与本国长期低利率化后?长期低利率化虽使不少靠养老金生活者手头趋紧,却使大型商业银行赚得不清不楚。如2013,马银行与联昌银行的利润已高达65亿与45亿令吉的新高。大马的财富集中度也高到世界名列第3(朋党资本主义指数的排名)。

大马的财富重分配趋势究竟是往下分沾(享),(Trickle Down),还是往上汇集(Trickle Up)?为何越来越多人破产,特别是车贷破产,也越来越多人成为房奴,甚至连房奴也成不了?我国的公共政策究竟是在为普罗大众谋幸福,还是在为权势集团,包括政联公司(GLC),大开财路?

我国的经济转型,究竟是哪门子的转型?

孙和声

时事评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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