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人种有多少?自18世纪以来,便有不少人在探讨这主题;可迄今,尚无一致的定论。当代一些学人还认为,人种分类是个种族主义(歧视)的产品,是种社会政治的建构,而非单纯的生物学研究。

此外,也有人认为,人类本是同源,只因生存的自然环境、气候的不同,才产生黑色、黄色、棕色、红色(印第安人)、白色等人种。尽管如此,为了便利而把人类划分为不同人种或种族,并无不妥;关键是,如何看待这些分类,而不是从种族主义,或优劣高低的角度来待之。约言之,问题不在于差异本身,而在于如何看待差异。这道理,也同样适用于文化、宗教、语文等的差异。人世就是因为有多元多样,形形色色,才令人感到趣味无穷。

隔离政策与制度

从人种分类来看,目前较流行的分类法为欧罗巴、蒙古与尼格鲁(Negroid)人种三分法。其中,欧罗巴白色人种,与蒙古黄色人种,个别占世界人口的约42%,尼格鲁黑色人种则占约16%。而这三大类中,也各有其分支。

此外,这三大人种也并非完全隔绝的。虽说远古时期人口稀少,这三大人种也大约形成于5万年前,可早在远古时期他们彼此间有所融合,如有人认为,中亚人多是欧罗巴人种与蒙古人种的混种。在过去几百年内,南美洲的欧罗巴人种,也与蒙古人种发生了大规模的混种,产生了欧蒙混血儿(Mestizo)。据知,蒙古人种的印第安人,是在1万多年前,便进入美洲,成为其原始土著,而蒙古人种,也有可能源自蒙古高原。

也有一种情况是,迟来者并不与原住民混种,而企图利用隔离政策与制度,来维系统治者与被统治者间的不平等关系,如3000多年前,中亚的亚利安人入侵印度,把他们赶到南方,且用种姓制度(warna,梵文肤色之意)来分而隔之。美国与南非或中国的元朝,也用过这种隔离制度,如把蒙古人、色目人(即多为穆斯林的中亚人)、北方汉人与南方最后被征服的汉人分为四等。只是,在全球化与民主化的时代,这种人为的隔离迟早难以为继。伸言之,新人种也应会继续产生,使人世间更为多姿多彩。

最古老的人种

至于棕色人种,目前学界有一种理论认为,生存发展于中国南部(长江以南)与东南亚的民族,如广义的马来人、孟-高棉族(Mon-Khmer)、泰族、缅甸族等,可称为南方蒙古人种(Southern Mongoloid),如Peter Bellwood在《史前印尼-马来群岛》一书内(修定版1997),便把这类人定位为南方蒙古人种。

这类人是原始马来人(Proto-Malay)等,与黑色人种,如小黑人混种的产品。今天,东南亚依然有不少黑色人种。

从中南半岛与东南亚各地出土的约3万年前的人类遗骨来分析,可推断南中国与东南亚最早的原住民应是黑色人种。他们可能是本土的土产,也可能是在约5万年前,从非洲来到这里,成为本地区最古老的人种。只是,由于他们是狩猎与采集民族,生产力不高,故人口的繁殖也不多。终而被后到的蒙古人种同化或被逼逃入深山,或南迁。

近赤道肤色深

大体上,越靠近赤道与南方的,其肤色、头发、眼睛等越深色,而越靠北方者,则较浅。此外,较后期南下的蒙古人种,其体质与基因则更接近北方蒙古人种,如次批马来人(Deutero-Malay,一般认为在约3000年前,从中国南方陆续南下)与黑色人种不同的一点是,这些南方蒙古人种是懂得种植的民族,有些居住在滨海区的,则善于航海。由于生产力较高,其人口繁殖也较快。从种植技术,如稻米,或见之于中国南方与东南亚的一些工艺品,如石斧与铜鼓、铜板、陶制品来看,散居东南亚大陆与岛屿的这些民族,与中国南方的古代民族如“百越”应有一定的渊源。

近年来,不少中国学者实地研究,认为这些东南亚的南方蒙古人种,应与中国古代的百越(或也写成百粤)、百濮(音浦)、氐族(音低)、羌族(音枪)等,有承先启后关系。伸言之,越族、泰族、孟高棉族、缅族、广义马来族,皆应源自中国南部。

孙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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