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报导,一向自称对钱财事很吝啬(kedekut)的雪州大臣卡立宣称,大臣、行政议员与正副议长的调薪幅度,会暂时冻结,而其他州议员的调薪则会如期调升。这种做一半不做一半的动作,难免给人一种做事考虑不周的印象。

在一定程度上,或许这也反映了雪州民联被胜选冲昏了头,犯了与国阵一样的精英主义(elitism)作风。也就是,做事不事先与民间沟通的自上而下作风。无疑,民联是拥有51%民意的政府,特别是在雪州与槟州,更是民气冲天,以致在相当程度上,出现了得意忘形,甚至是绑架民意的现象。

说绑架民意是指,由于许多城镇选民,特别是雪槟两州,选民均普遍上出现了为了实现两线制,而不惜抹杀第三势力、多元观点,甚至是立场先于是非的现象。不少人,特别是华人,均为了急于改朝换代,而异常地宽待民联。久而久之,这种另眼宽待,就会在相当程度上,解除了评论人对民联的监督,使民联更能放胆地去我行我素。反正,谁敢批评民联就会被边缘化,或被标签为变质,被收编。其结果自然就是立场先于是非,进而形成一个非此即彼的50%对50%的二元分化社会,如美国、台湾的活例。这也是两线制所避免不了的结构性缺陷。

勿过度放纵民联

据此而论,两线制应只是一种阶级性的必要,而不是最终的善。当两线制实现了其历史使命后,就应从更宽广的角度来看问题,而不应一条道路跑到黑。就现阶段的大马言,先选党后选人,让第三势力壮大不起来(因壮大起来就等于维护现状)或有其势、理、情上的“势”力;然也不可因此而过度放纵民联,以免坏了大事。

就调薪事而言,雪州民联用砂拉越做挡箭牌,可说是失策。众皆知,白毛不倒,人民吃草,总不成让它变成白毛不做,议员吃肉!砂州是民联要取而代之的烂政权,可这烂政权竟可被先进州用来做自我合理化的挡箭牌,这未免也太反讽了。雪州民联也未免太没水准了。这不是见贤思齐,而是见不贤而思齐。

伸而言之,要反腐倡廉,适薪养廉,是适薪而非高薪;因为廉洁的纽、澳、亚非欧等国,也不用高薪养廉这种说词,且反腐倡廉是多方面的,特别是司法的独立性,而民间对腐败的零容忍度更是关键。香港反腐成功,主因不在于高薪,而在于司法、执法(无人情可言)及民气。

此外,调幅过大,也应考虑到其他公务员的感受。他们会否因此产生不平而鸣的感觉,或上行下效,以其他手法来合理化自己的额外收入,或因此而引发一场相互推动的调薪涨风?

现阶段的大马的经济现实是,如同许多发达国一样,也陷入了逐底竞争的削价循环中,以致于整体实质薪资水平不是停滞便是递减,如日本。可以预见,整体上言,大马的公共财政会更趋严峻,而普罗大众的实质薪资也不易出现大的改善。

永不可放松的警戒

在这种情况下,除了比政策外,如用更少或同等的资源,做出更多的事,及比道德形象,也就是道德形象的竞争,将是决胜负的关键。民联议员若大幅调高薪水,或提高执照费等,难免也会削弱其道德形象,至少在反中央的消费税或合理化补贴上,显得有气无力,理不直,气不壮,而失去了道德制高点。政者正也,心虚者是发不出浩然之气的。

一直以来,民联都声称,只要反腐成功,便有足够的余钱免这免那,甚至是免费大学教育,可观雪州之行事又与言行有出入,如连本来不必交泊车费的小地方也要开始收费,可霸级市场又处处林立,这又叫小商家,小市民如何苟活?同理,官老爷换上气派十足的大房车,似乎也暗示了封建的官本位遗风,是种难以抵挡的诱惑?难怪有人说,维护民主与自由的代价,是永不可放松的警戒。人意毕竟是易疲的,人性也是易偏的。这也是何以,最终而言,结构性的多元制衡,才是必要的。

孙和声

时事评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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