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霸权,总会令人联想到支配对人民的不平等关系。霸权的形式也可以有多种,如美国的军事霸权、美元霸权、我国巫统的政治霸权等。此处文化或意识形态霸权,则主要指统治集团对集团群体所施加的一种,令被治者自发地听从,或认可其支配权的文化(思想与道德)影响力,也就是思想控制与感情的操纵。

众皆知,社会的常规运作,涉及了军警对秩序的维持,而国家则是暴力的垄断者。只是,单靠暴力来维持秩序需要付出太大的成本,且在实践民主制(不论在形式上或实际上)的国家,权力的来源,至少在形式上也得获得人民的认可,如经由选举产生的行政权;若否,便是个缺乏合法性的政权。取得权力的政权,要有效地治理国家,就得有一套治理之术、道或术与道结合的原则与方法。

有术无道的方法

在大马,巫统维系其政权的手段复杂多样,惟基本上的属于术的范畴,而非道的范畴,也就是有术无道,为了政权维系,什么手段都敢用。按分析,大体上,这些五花八门的手段有针对全民的,如选举操控,赢家通吃的选举制,暴力恐吓等(或许也应加入公然贿赂);针对多数族群的,也就是所谓马来族群的如国界变迁、同化少数族群、改教、外人入籍等,以增加多数族群的人数,用选区划分来增多其支持的选票价值。如在2013年,国阵的选票对民联的选票值为1对1.6。针对少数族群的术,则是让他们政党林立,相互牵制,以削弱他们对巫统在联盟中的制衡力量,说起来,这是大马的政治常识。

从文化霸权的角度看,巫统的文化霸权不仅针对全民与少数族群,也针对多数族群。这就使得身为马来人,也得付出相当的代价,如知名的马来异议分子希山慕丁莱益斯(Hishamuddin Rais)所言,巫统得靠“愚昧化马来人”来维系其政权。其中最突出的一点就是,不时地对马来普罗大众灌输非马来人威胁论,使马来人处于不安与焦虑中。例如,常说华人控制了大马的经济外,尚有野心要控制大马的政权,进而危及马来人的生存、伊斯兰的地位、君主制度、马来语文与文化等。而华人争取母语教育,也被蓄意歪曲为挑战马来语的国语地位。

其实,明眼人皆知道,这只不过是巫统利用即种族、宗教、王室与暴乱来掩饰其阶级利益的手段。不可否认的,这确也在相当程度上,削弱了民联改朝换代的动力。此外,马来人的国家依附度相对高,自也强化了这一不安。据此,民联若要在第14届大选有进一步的突破,如何冲淡这一思想与感情的操控,也是项持久的文化阵地战。

马来人失去自由

虽说,巫统本是为了马来民族与宗教而斗争的政党,可这也使马来人付出了不少的基本人权的代价,如思想与自由,也就是为了巩固其为马来人的文化霸权,不惜阻碍马来社会内部的民主化、自由化与多元化的。有道“生命诚可贵,自由价更高”,为了制造民族危机,而付出这个代价,也未免会阻碍这个民族的自强不息,自我壮大的生机。

从国民团结的角度看,这个做法也使人感觉到这个执政集团患有双重人格精神分裂症,或根本就是口是心非的虚伪政权。一方面高谈要用马来语、马来学校来团结全民,他方面又为了政权维系而不惜在种族、宗教、王室与暴乱上大做文章,以掩饰阶级本质。

而令人深思的是,不少知识分子竟然对这个文化霸权避而不谈,一味说多源流教育有碍国民团结,这究竟是什么世界?

孙和声

时事评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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