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308以来,马来西亚人,特别是华人,表露出日趋升温的政治热情,不论男女(如净选盟妈妈),或老(如老友会)中青,甚至是一向不愿表态的企业界人士,均敢敢站出来站边(如郑金森、潘建成)。这突显出,大马政治,已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使308后产生的新政治(New Politics)更趋巩固。

所谓新政治,在大马的置境(Context)言是指有更多的马来西亚人,能较成功地摆脱旧政治,也就是种族、宗教摆中间,是非正直放两边的狭隘政治的制约,而趋向是非正义摆中间,族群∕种族放两边的,以公民为本位的普世型政治的转型。当然,这是个程度的事宜,是相对而非绝对的,它也并不等于说,大马已完全转向后族群∕种族(Post-racist)政治。毕竟,凡事皆有一个历程,而非一步到位,且有可能出现曲折反复的现象。实则,研究比较民主化的学人,便指出不少民主化国家,会出现倒退回威权,而后又再民主化的例子。大马的民主化,及后种族化会否出现同一反复曲折现象,则尚言之过早。

开明对待各种族

只是,从308以来到505后的现阶段的发展趋势看,后种族主义似乎尚处在巩固化的过程中,此点,清楚地表现在种族主义者并未能成功地挑起大规模的种族对立。尤有进者,诸如土权组织不但未能成功动员马来极端主义者,其领导层如Ibrahim Ali与Zulkifli Noordin,甚至在505大选中落选。它显示了,各族群,包括城镇马来人在内多是温和中道者(Moderate),而非激进的种族主义者。就华人而言,华人也对国阵华基政党能否入阁,不很在意。不少华人还认为,重点是政府能否公平施政,开明对待各族,而不是有否华人代表!

各族人民交叉投票

总的来说,给人的印象是,在信息更为普及化的今日,受过较高教育的各族人民,已日趋更重视普世性议题,而非单纯的族群∕种族∕宗教课题。伸言之,已有更高比例的各族人民,更注重社会公正、透明、反腐倡廉、稳定物价与屋价、废除恶法、消灭权贵朋党主义、坐地分赃、政官商相互勾结、少数权贵垄断各种商机、资源的不公不义行径、浪费、滥权等不可欲现象。实则,连霹雳州王储最近也公开发言,说腐败是国阵失去民心的主因之一。若非有一定的民意基础,相信王储也不会发出这类大胆言论。

会出现这后种族主义的另一个关键因素,应是民联的三结合与各族人民的交叉投票;正因为民联是巫中有华印及其他,或华中有巫印及其他,遂在国阵与民联间,形成了跨族群的对阵,这就促成了跨族群的集团两极化(Group Polarization),也就是,多元族群对多元族群的阵营化。当然,有些民联的支持者会认为,这是正义对邪恶,而非种族对种族的对阵。从国阵的方面来看,一个大马理念,自也有助于淡化种族对立──虽然,有人会认为,一个大马是两面手法。

公民社会运动

无论如何,总的来说,自308以来,大马一波波的公民社会运动,已形成了一个螺旋(Spiral),一个著重变革(Ubah)的螺旋,而变革的方向则是朝向普世主义,如更高程度的社会公正与良好施政,这个普世化进程,自也会产生抑制极端种族主义的力量与机制。

实是求实地说,从308到505,及在之间发生的各类事件,均无法激起种族情绪与对立,这显示了,马来西亚正在进步,特别是民间社会的社会进步,已进步到足以化解极端种族主义者的挑拨离间行径,这确是大马人的自豪。

大马人应给自己一个鼓励的掌声。这个自豪与成就也粉碎、否定了只有一个国家、一种民族、一种语文、一种文化,才能团结人民的迷思。它也间接透露了,大马也可能正处于一场价值观海啸中。政治人物若捕捉不到这个信息,就得后果自负了。

孙和声

时事评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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