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穿著高跟鞋的史达林”外号的美国传奇女主编蒂娜(Tina Brown)曾说过,“我们的社会,有一把女性的怒火在延烧。”时代杂志每年评选的全球百位风雨人物中,超过半数都是女性,女力抬头社是全球进行式的趋势。配合3月8日国际妇女节,每年庆祝女性力量的重要时刻,让我们宣扬属于沙登组屋(Sri Serdang Flat)的一股女力,即便到了银发年龄,仍身行力践,证明女人也能做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情。

今年63岁的蒋秀珍(右)和53岁的张桂英是沙登组屋管理层的主干人物。
今年63岁的蒋秀珍(右)和53岁的张桂英是沙登组屋管理层的主干人物。

今年63岁的蒋秀珍和53岁的张桂英是沙登组屋的管理层;蒋秀珍是主席,张桂英则是财政。“管理层共有7位成员。”蒋秀珍说道。虽然在7位成员当中,以4位男性占多数,但当初却是女人蒋秀珍先带头发起成立管理层,甚至胆粗粗拨电给国会议员哥宾星(Gobind Singh)。

“我还记得我是在巴杀收到哥宾星助理的来电,说要我们的组屋进行勘查。”蒋秀珍笑说,当时左邻右舍都委派她代表组屋和哥宾星做接洽。“我躲在屋里不敢出来啊!”她是单亲妈妈,育有一男一女,住在沙登组屋已有超过30年的时间。退休前,从事车衣包工。

“管理层成立之前,我们这里基本上是被社会大众排挤在外的,市政局甚至没有安排垃圾车来收垃圾、野草丛生,居住环境非常糟糕。”张桂英形容,这里的垃圾可以用垃圾堆来形容,而去不仅居民丢,就连隔壁花园的居民都把垃圾丢到这里来。而且虽然屋龄超过30年,但居民一直没有拿到分层地契。“哥宾星勘查后,建议我们要成立管理层。”

管理层还没成立之前,沙登组屋的居住环境相当糟糕,图为当时的“垃圾山”。
管理层还没成立之前,沙登组屋的居住环境相当糟糕,图为当时的“垃圾山”。

蒋秀珍一开始不敢接下这任务,担心有负众人所望。“但是哥宾星和我说:屋子是你的,是你住在这里。倘若有一天地主要收回这块地做发展,你有其他屋子住吗?”闻言她想了想,确实没有其他退路,“那就只好硬著头皮上咯。”

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有限,所以她找上了邻居张桂英一起加入。张桂英说:“她(蒋秀珍)叫我一起帮忙,我说:我什么都不会,自结婚后就留在家照顾孩子,也不识字。”后来在丈夫、儿子的支持下,才决定尝试。

蒋秀珍和张桂英可谓最佳伙伴,一个负责“文”,一个负责“武”;蒋秀珍负责文件处理工作,和政府部门接洽,而张桂英就负责和居民打交道。“最好笑是有一次,夫妻打架,她(蒋秀珍)叫我去安抚他们。我说,我才不敢去,等下打我怎么办?”张桂英无奈说道。

蒋秀珍说,自己不曾做粗工,但为了组屋整体的环境,她也“下海”去做泥工。
蒋秀珍说,自己不曾做粗工,但为了组屋整体的环境,她也“下海”去做泥工。

曾被质疑的“女力”

管理层于2018年正式成立,至今已成功为居民争取分层地契、重新粉刷组屋外墙、解决垃圾、积水,甚至还打造了一个城市菜园,自供自足。“起初我们也是不被大家看好,觉得我们是女人做不了什么大事。”张桂英分享,甚至有居民指著她说道:“回家照顾孩子啦!”当时因为还没有做出什么成绩,所以面对大家的质疑和责骂,也只能低头不语。

“直到拿到分层地契,大家开始懂得感恩。”蒋秀珍说,目前有大概70%的居民愿意缴付每月30令吉的管理费。“不过还是有人看不过眼,觉得我们多管闲事。”张桂英说,因为自己和蒋秀珍是住在C楼,竟然有人把屎尿丢到他们的楼梯间。

蒋秀珍和张桂英就犹如组屋里的“训导老师”,会被“坏学生”讨厌。“有时,有些居民会从5楼把垃圾丢下来。”张桂英说,如果看到就一定会大声呼喝他们,也有人会把洗衣机的水直接从楼上流下来,影响到住在低层的住户。“因为之前没有人管他们,所以当我们开始插手管理时,他们会不爽。”

组屋附近设有一个社区互动区域,张桂英说:“直到现在都还有人刻意把垃圾、猪皮丢到这里。”究竟用意何在?她坦言,自己也不知道。“我的车的轮胎也曾经被人畜意放风。”做著吃力不讨好的工作,还要面对别人攻击的风险,蒋秀珍哭笑:“做每件事情一定会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最重要是对的起自己。”

蒋秀珍也说,虽然自己懂得英文、马来文,但因为很久没有用,已经生疏。“我还要翻字典,我孙子还问我:婆婆,你那么老还要读书啊?”她笑笑回答:“对啊!活到老,学到老,所以你(孙子)也没有不努力读书的理由。”

沙登组屋目前的情况相当舒服、干净。
沙登组屋目前的情况相当舒服、干净。

根据记者所见,沙登组屋目前的整体环境其实可谓相当舒服,同行的摄影记者更说:“鲜少看到组屋那么干净。”

不过目前的管理层会员皆是银发一族,当中最年轻的张桂英也已经53岁,询及倘若有一天大家都退下来了,是否有年轻人愿意接手?“老实说,我们一直想退下来了,但碍于一直找不到接班人,所以迟迟没办法。”张桂英说。

虽然这份工作吃力不讨好,做得好没有掌声,做不好随时给人骂,但张桂英说,最开心是认识了一班朋友,至少每天都有一点事情做,而不是一整天窝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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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珮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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