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有千百种,姿态却只有一种。黄丽燕出生在烧肉之家,在巴刹“工作”是她的日常,爵士健美操(Jazzercise)导师是另一个身份。无论是烧肉档,还是舞蹈教室,穿梭在两种截然不同的环境,她抱持的一直是“不埋怨并享受其中”的态度。

黄丽燕出生时,父亲黄天赐和母亲张玉美已经开始经营烧肉生意,家里没人看顾,3岁起她就被带到巴刹,醒著时自个儿玩,累了就在停放一旁的小罗里睡觉。“我就是在巴刹长大的孩子”,今年28岁的她坦言:“确实有人叫我巴刹妹,但没关系,我真的不介意。”她是家中长女,下有一个在药剂行工作的妹妹,帮父亲工作,对她而言,是自然而然的事,“爷爷卖生肉,爸爸自己出来学烧猪、卖烧肉,档口也已经33年了,毕竟是传统的行业,虽然他(父亲)没说过要让我接手,但我觉得能继续下去是最好。”

烧肉档的工作比我们一般所知道的更辛苦,黄丽燕瞪大了眼睛说:“有时候朋友嘴上会说这一行很好赚,我都跟他们说‘你来,跟著我两天,体验一下’。下午就要开始备料,凌晨大概2点开始烧,5点多到巴刹摆档,之前还要去送货,送去给茶室早市的烧腊、云吞面档。”父亲不雇用外人,一直都是家庭式经营,一般时候,黄丽燕不需要到工厂帮忙,“工厂那边爸妈两个人做,我直接来档口准备,大日子要烧很多的时候,我和妹妹才会去帮忙。”全猪约70公斤,烤熟之前更重,可需要人手的时候,即便是女儿,也得帮忙抬。

邻里街坊见黄丽燕总是跟在父母身边,除了抬烧猪,神诞、喜事白事等特别场合也得帮忙斩肉,偶尔会调侃她母亲“该生个儿子”,黄丽燕无奈道:“其实一直都有人这么说,我也想要一个弟弟呀,但这些是天注定的。而且我们从没有埋怨过什么,又不是一定要儿子才能做,就算有儿子,他也未必帮你做。”一旁的父亲黄天赐在黄丽燕不察觉时,也私下直说:“女生做这个太辛苦了,除非她将来的另一半愿意做,不然不会想她接手。”对于这一点,黄丽燕其实心里清楚:“他会觉得如果我们有好的工作和收入,何必来做这个,有时候他宁愿我们书读得多一点,也不奢望我们赚大钱。”

代母上阵觅得出路

烧肉档的工作是出于协助父亲,会投入爵士健美操则是因为母亲,“我妈教健身操,我还没出世就在教了”,黄丽燕虽是童星出身,6岁到12岁期间都以“四公主”一员的身份跑活动、出专辑,但她对继续表演工作兴致缺缺,“小时候爱唱歌,妈妈就送到中心去学,中心带去参加比赛,就这样被看中组了团。12岁合约满后,也没想要继续待在那个领域。”她笑说:“当童星其实很累的,也因为这样,童年生活和别人不太一样。”

会开始跳健身操,是因为母亲身体不适,她帮忙代课,“她第一次动手术时我还不愿意,第二次开刀后,看她挺辛苦的,我才决定帮忙。”后来,进一步接触到时下流行的爵士健美操,开创了自己的教学路,“我教了两年健身操后才开始教Jazzercise。健身操我做动作,学员就会跟,不用说太多话,但Jazzercise不一样,全程60分钟都要带动,我花了挺长时间来自我解放。”

没什么想做,却做了一堆

访问从巴刹转场舞蹈教室,已经脱掉眼镜、换好衣服的黄丽燕在音乐响起时,俨然另一个人。那个跟在父母身边、早熟且正经八百的女孩充满活力、自信满满地带动学员挥洒汗水,必要时纠正她们的动作。看一看表,这时候也才早上11时不到,她已经完成了一天里大部分的工作。“课大多在晚上,中午的课有一两堂,但基本上两份工作没有冲突,可以同时经营。”她想了想,接著说:“我念过市场营销,困在里面一年半后,实在找不到乐趣,就辍学了;也当过公司秘书,有阵子真的很迷茫,不知道要做什么。”

但此时此刻在眼前的她,早已经渡过那时候的迷惘。旁观她的生活,外人可能会纠结于“你难道没有自己想做的事吗?”、“你好像只是为父母而活”,但不会有人比自己更清楚,怎样的状态最让自己感到舒适,“我本来就没有特别想做什么,能赚到钱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无论我做多少份工作,我享受其中。现在从事的工作可以见到不同的人,也能赚到和存到钱,可以供车、给家用,偶尔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这样很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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