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代接班人胡志强是在2015年举家从新加坡搬回老家做饼。他坦言,这个决定花了很长的时间考量,因为除了推牌重洗,更主要的是经济考量。“我有两个女儿,当她们从新加坡搬回这里时,无法适应这里的学校,因为不谙马来文。”后来,只能让她们只能转读国际学校,也因而加重了生活负担。“如今,大女儿选择留在新加坡生活,二女儿则到纽西兰求学,进而在当地工作生活。”

每个城镇都有属于自己的古早美味,而这些味道必须一代传一代才不会失传。位于峇冬加里(Batang Kali)的瑞麟饼家成立于1923年,今年踏入第99年,历经3代仍坚持以手工制作传统嫁女饼——麻蓼和蓼花,坚持让传统味道不消失!

第三代接班人胡志强是在42岁那年决定从新加坡回流到家乡峇冬加里继承家业。“我在新加坡生活已经10多年,从事资讯科技工作,算是高薪厚职。”他自小帮爸爸做饼,觉得辛苦,是一份劳力活,所以一直没有继承家业的意愿,最多只打算在退休后以半退休的形式接手。直到2014年,他眼见父母一天一天老去,自己年纪也越来越大,那时候他便想:当到了退休年龄,自己还能为家业做些什么呢?“当时工作也很压力,经常处在一个紧绷的状态。”考虑了一年,2015年,他举家从新加坡搬回老家做饼。“做出这个决定不容易,也很纠结,除了放弃在新加坡多年辛苦建立的一切,更重要的是经济因素。”毕竟“接手家族生意”说来好听,但他的责任其实更偏向于“拯救”家业。

麻蓼和蓼花其实就是广东人说的“麻通”与“米通”,是新年应节食品;在福建安溪则是祝福满满的“嫁女饼”。沾上芝麻的,就是“麻蓼”;沾上白色与粉红色脆米的,是“蓼花”。图为麻蓼。
麻蓼和蓼花其实就是广东人说的“麻通”与“米通”,是新年应节食品;在福建安溪则是祝福满满的“嫁女饼”。沾上芝麻的,就是“麻蓼”;沾上白色与粉红色脆米的,是“蓼花”。图为麻蓼。

麻蓼和蓼花在我国属于季节性美食,一般只会出现在喜庆的日子,如:农历新年、嫁娶旺季等等。“虽然不至于饿死,但赚的钱也不多。”他解释,麻蓼和蓼花其实就是广东人说的“麻通”与“米通”,是新年应节食品;在福建安溪则是祝福满满的“嫁女饼”。沾上芝麻的,就是“麻蓼”;沾上白色与粉红色脆米的,是“蓼花”。这是峇冬加里新村人独有的写法,台湾人则写成米和麻,虽然不同地区的叫法与写法不同,但是说的都是同一种甜食。“很多人会误以为米饼和米通是同一个东西,但其实是不一样的东西。”

麻蓼以糯米和芋头制作而成,前后经历磨、蒸、晒、剪、炸等多个繁杂的过程。首先把糯米磨成浆,压上重物脱水,再拌入芋头一起蒸熟,将“蓼胚”碾压成薄片,摊在太阳底下晾晒至少3天,剪成条状后继续晒至干透。这个步骤最为耗时,如果天不作美,阴天或是下雨,时间就会拉得更长。麻蓼的最外层酥润,中心酥松如棉絮,要达到这样的效果,在油炸的过程中不可急性子,要以冷热油交替淋撒,让蓼胚慢慢地膨胀至5倍大,之后倒入热油锅内定型。在完成了金黄酥松的蓼胚之后,便将麦芽糖与白糖加热煮成糖浆,过程中双眼要紧盯好,并且不断搅拌,不让糖浆烧焦了。然后把蓼胚分批倒入糖浆,再取出倒入炒香的白芝麻里,让蓼胚均匀地沾上芝麻,才宣告完成。

制作者不快乐,麻蓼也快乐不起来

胡志强分享,制作麻蓼最忌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就做不出成功的麻蓼,”他表示,可能有人会觉得很玄,但事实就是如此。“你问我为什么?我也答不出。”他推测,麻蓼是喜庆食品,传递开心和快乐,所以当它感受到制作者不快乐,它也快乐不起来。“每一条麻蓼都是独一无二的,即便制作过程一模一样。”他说,制作麻蓼并非依足食谱和程序就一定会成功。“除了心情,天气也会影响品质,因为糖怕热天气。”

图为蓼花。
图为蓼花。

制作麻蓼工序费时,更讲求心情、天气,但很多人却只是把麻蓼视为贡品,供奉后就丢掉,“麻蓼是供品当中非常重要的甜品。”过年拜天公、祭祖,“食麻粩,吃得老老老”,象征长寿之意。“很多人之所以会开始抗拒吃麻蓼也是很多厂商觉得‘供奉用途’,所以没有放太多心思,用料也不足。”当大家尝试觉得不好吃,就不会想要吃。“我要改变大家对麻蓼的印象。”他将麻蓼打造成为属于峇冬加里的手信,就像到台湾旅行就会想到凤梨酥一样。“让我感到开心的事,很多人现在来到峇冬加里都会特地买几包麻蓼回去送人;甚至有人会托来这里的朋友购买。”他认为,现在有超过60%的年轻人基本上都可以接受麻蓼。值得一提的是,瑞麟饼家更被纳入雪兰莪政府与淘宝联手推出“淘出好年味”之大马新村好品系列。

图为雪兰莪政府与淘宝联手推出“淘出好年味”之大马新村好品系列。
图为雪兰莪政府与淘宝联手推出“淘出好年味”之大马新村好品系列。

相比起创新食品,他说,传统美食有一种“永不退时”的魅力。“就好像有段时间,礼饼开始送蛋糕,但仅维持了一段很短时间,然后又回归到复古风。”接下来,他更计划把麻蓼带进婚宴作为回礼或小零嘴。“相比起花生,麻蓼具备很好的意头,包括麻蓼代表新郎、蓼花代表新娘,而且它们一定会一起出现,成双成对。”不过他坦言,麻蓼的成本一定会比花生来得高,所以很多餐馆仍处在观望的状态。

机器迁就“手艺”,而非“手艺”迁就机器

瑞麟饼家目前采用半机械的制作方式,包括以烘干房取代太阳暴晒;以蒸炉取代木材煮糖。“麻蓼是比较冷门的食物,市场上基本上很少有制作麻蓼的机器。”胡志强说,烘干房和蒸炉都是依据手艺而打造的机器,而非为了机械化而妥协手艺。胡志强接手家业后,虽然进行了不少改革,包括推出“一口大小”的麻蓼,以及推出黑芝麻口味,但他说:“在讲求创新之馀,也会坚持传统的原汁原味。”因为当初他便是因为要守住“传统”,才决定回到家乡接手生意。

放弃高薪厚职回到家乡,他说,最大获益是换回健康。“过往在新加坡工作,承受很大的压力,24小时随时候命,导致经常腰酸背痛。”虽然继承家业承受的压力也不少,但他说,至少时间比较自由,而且他享受制作的过程。

林珮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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