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冠荣在染疫后,一度因为脑部感染而入住加护病房,情况危急,所幸最后得以康复。这次经历让他和女友李施韵下定决心,到疫苗中心当义工,期盼尽早实现群体免疫,不再有人跟他们饱受一样的痛苦。

疫苗接种中心设有多个站点,每天都会迎来大批人流,若没有工作人员妥善协调、指引方向,在人潮恣意涌动下,不仅增加病毒传染的风险,也会耽误疫苗接种进度,影响抗疫。这些工作人员多是志愿者,各自拥有不同背景,却都抱有同一个目标,希望尽早实现群体免疫,好让疫情早日结束。但是,在疫情越发严峻的情况下,还要与他人密集接触,其实相当危险。究竟是什么战胜了可能染疫的恐惧,让他们选择站到前面去,到疫苗中心当志工?

经历染疫煎熬 康复者与女友注册当志工

甫在4月确诊,导致脑部感染,入住加护病房20多天才难得康复的叶冠荣,却选择成为疫苗中心志工,让自己再次曝露在被感染的风险。“正因为这个过程非常难受,我希望疫情快点过去,不要再有那么多人经历同样的痛苦。如果接种疫苗是目前我们能做的,那我想要尽我所能去帮忙,即使我的力量非常薄弱。”

这20多天,对他的女友李施韵来说,一样煎熬。“这是我人生中最难度过的日子,天天都害怕他会死掉,而自己却无法给予任何帮助,这种感觉很不好受。”李施韵深知,每天都有不少人经历这般痛苦和折磨,她也想要尽一份力,盼望早日实现群体免疫。

李施韵认为,在疫情之下,没有人是局外人,如果每个人都愿意多做一些,疫情或能更早结束。图为她将接种者的个人资料输入进电脑内。
李施韵认为,在疫情之下,没有人是局外人,如果每个人都愿意多做一些,疫情或能更早结束。图为她将接种者的个人资料输入进电脑内。

管控人流 给予清楚的指引

两人注册于本地佛教团体慈济名下,一周两天分别在甲洞静思堂和绿野国际会展中心(MIECC)担任志工,帮忙输入接种者资料,指引他们顺利完成整个过程。李施韵以MIECC疫苗中心为例,每日约有1万5000人前来接种,因此需要很多志工来维持秩序管控人流。若其中一个环节出现延误,就会拖慢整个程序。

“尤其在刚开始时,接种者多为老人家,他们的行动不便,也不懂怎么操作MySejahtera应用程式,不知道下一步骤要做什么,我们的工作就像路牌,给他们清楚的指引。如果碰到身障人士,或有特别情况,就要做出协调,安排他们使用特殊通道。”

虽说当志工是出于自愿,但每天接触大量人潮,两人难免害怕自己被病毒感染,毕竟他们再无冒险的筹码。除了佩戴5层口罩,他们也勤于洗手,每天都能用掉一整瓶消毒液。“工作时戴著口罩和面罩,让人难以呼吸,说话也很辛苦,更不敢贸然脱口罩喝水。还记得当志工的第一天,因为摄取太少水分,工作结束后我和男友都感觉身体不适,仿佛要发烧似的。”

平时,两人也是自雇人士,叶冠荣是一名律师,李施韵则是社险顾问。虽然能自由调配工作时间,但这也意味著必须牺牲掉周末的休息时间。长期下来,虽然疲累,但只要设身处地著想,叶冠荣就能找到持续下去的意义。“我无法回乡陪在父母身边,我当然希望父母去打疫苗时,也能遇到好心的年轻人,指引他们完成整个程序。”

叶冠荣表示,自己无法回乡陪父母打疫苗,希望他们可以遇到好心的年轻人给予指引,因此,自己在当志工时,也会好好善待别人的父母,帮助他们接种疫苗。图为他在甲洞静思堂疫苗中心进行打扫。
叶冠荣表示,自己无法回乡陪父母打疫苗,希望他们可以遇到好心的年轻人给予指引,因此,自己在当志工时,也会好好善待别人的父母,帮助他们接种疫苗。图为他在甲洞静思堂疫苗中心进行打扫。

每个死亡数字,意味著不再完整的家庭

在担任义工期间,两人也目睹不少揪心画面。李施韵分享,一天在观察区站岗时,看到隔壁柜台大约60岁的男子,眼眶泛红,突然就哭了起来。在工作人员上前询问后,方知晓他在赴约路上,接到医院来电,告知母亲快撑不下去,进行最后的视讯。但他强忍悲伤,一直到成功注射疫苗后,情绪才终于溃堤。

“那一瞬间,我明白在每个死亡数字背后,都等于一个不再完整的家庭。身边有不少朋友的父母逝世,自己也差点失去男友。当义工虽然很累,但我觉得很值得,我相信群体免疫是每个志工的心愿。”

放下身段,耐心回答所有问题

在为他人提供帮助的同时,其实也是一段让自己变得更好的修炼。身为律师的叶冠荣,往常总爱与人作口舌之争,但在担任义工、帮助老人家时,必须放下身段,保持谦卑的心态,有耐心地回答所有问题,更不能随意发脾气,对自己来说无疑是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

在莎亚南会展中心(IDCC)发生204名工作人员确诊一事后,身边亲友捎来大量关心。考量到自己康复快3个月,体内抗体逐渐消退,叶冠荣决定先暂停志工事宜,直到完成疫苗接种,小心为上。“先把自己照顾好,获得保障后,才去付出。”

张美艺表示,经过不断重复的讲解,让接种者能够安心打疫苗,即使口干都值得。
张美艺表示,经过不断重复的讲解,让接种者能够安心打疫苗,即使口干都值得。

热血牙医讲解注意事项

来自雪兰莪的张美艺,在完成牙科大专课程后,于4月到柔佛笨珍的政府牙科诊所工作,从上司口中得知当地疫苗中心人手不足,便毛遂自荐到笨珍钻禧纪念堂(Dewan Jubli Intan)当志工。

由于该中心华人志工不多,但很多中老年人都是独自前来,语言不通成了一大障碍。“他们的孩子有些在新山,有些在新加坡,加上本身不谙马来文,所以无法填写表格,或了解工作人员的指示。”张美艺的岗位是为接种者讲解施打疫苗的注意事项,并协助人们签署同意书。“现场虽然会播放短片,但很多人都没在听,比如在我提醒他们,回家后记得马上冲凉,他们都一脸惊讶,以为打疫苗后不能冲凉。”

即使语言相通了,也逃不了谣言从中作祟,有些接种者会打开手机出示广传的错误讯息,让张美艺好气又好笑。由于该中心提供辉瑞和科兴两种疫苗,接种者临时要求更换疫苗种类,是常有的事。“有的华人认为中国疫苗比较好,有的马来人则为了清真因素而拒绝科兴疫苗,我会深入浅出地向他们解释,两种疫苗在研发技术上的不同之处,但强调它们在对抗病毒上,一样有效。”

张美艺是一名牙医,任职于政府诊所,图为她身穿全套防护服工作。她表示,既然当初选者报读医疗相关科系,现在遇到疫情爆发,自己更不应该退缩,而应尽其所能地帮忙。
张美艺是一名牙医,任职于政府诊所,图为她身穿全套防护服工作。她表示,既然当初选者报读医疗相关科系,现在遇到疫情爆发,自己更不应该退缩,而应尽其所能地帮忙。

提供更清晰的解释,消除民众疑虑

虽然不是专科医生,但比起其他志工,张美艺拥有更多医学知识背景,因而能提供更清晰的解释,消除心中疑虑,让人们安心前往下一站,接种疫苗。“有人跟我说,遇到我真好,否则他会因为不会说马来文,而不敢发问,也不敢接受疫苗。”

曾有一对老夫妻,在签署同意书前临阵退缩,拒绝接种。“我马上停下笔,好好跟他们沟通,理解缘由。原来她的女儿担心会发生过敏症状,叫妈妈不要打疫苗。”通过现场拨电,张美艺和她的女儿解释,出现过敏的概率极微,同时也让她知道,若真过敏,现场会有医护人员给予治疗,也可到附近诊所寻求帮助,很快就能治好。最后,终于换来老妇点头。

跟叶冠荣一样,张美艺最初也是悄悄跑去当义工,没让家人知道,“否则他们会反对,认为牙医不需要站到前线去。但对我而言,牙医也是医生,既然有需要,那我应该去支援。”事实上,若需要有人做拭子测试,甚至到医院帮忙,她都义不容辞。

“如果身为医疗体系里的人都在退缩,那我当初为何要选择这条路呢?”在选择就读医疗相关科系那一刻,张美艺早有心理准备未来会面临这般处境。

最后,他们呼吁大家,只要身体状况和工作允许,自己也有意愿,不妨考虑当疫苗中心志工,填补人手空缺,加快疫苗接种进度。正如李施韵所说,有能力付出其实是一种福气,况且在疫情之下,没有人是局外人,若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我必须做一点什么东西,疫情或许可以较快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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