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粉没渗米,在业界已非不能说的秘密。百年老店永盛米粉,一度挺不过市场现实,加入制作淀粉米粉,但做了一辈子米粉的曾荣村很不服气,决定走回头路,重做纯米粉粉。二个儿子,一研发,一推广,四处碰壁,几乎难以为继。真到假米粉事件爆发,纯米米粉再受青睐,他们才能从每月开机二天,增加到五天。从一条人烟稀少的路走来,他们很孤单,却决定留在原在不离开。

曾家在新竹米粉工厂聚集的米粉寮已居住超过百年,米粉制作的技术也延续了四代。一度,这间老工厂只剩下曾荣村夫妻俩留守,直到二年前,第四代的曾永鑫和曾铭耀兄弟才不再做“逃兵”,回到米粉寮接手。

曾荣村说:“传统A序太多,工时太长,少年仔真的会吓到。”现年七十多岁的他,从五六岁就开始帮忙做米粉,“阮阿公在日治时代跟大陆唐山来台的师傅学做米粉,当时不仅米浆要用石臼磨、晒米粉也全看天吃饭,不但得时时翻面、按摩,一遇下雨,还得赶快起木炭炉、烘干米粉。”在他在手上,曾家遇到米粉产业的黄金时代。当时,电话还是奢侈品,客户都靠明信片下单,每天邮差光是送米粉寮的订单明信片,就要绕上大半天才送得完。

曝晒是米粉制程中的重要关键,但曾家父子也表示,因怕落尘、小虫、落叶掉落,有机商店较鼓励以烘乾方式处理。
曝晒是米粉制程中的重要关键,但曾家父子也表示,因怕落尘、小虫、落叶掉落,有机商店较鼓励以烘乾方式处理。

无米粉价低杀市场

早年,“阿公和父亲以水煮米粿团,却常为了要将含水量高的米粉晒干而吃尽苦头。”五十多年前,曾荣村听说有人改用炊蒸米粿团,立刻跟进,“炊蒸同样要日晒,但含水量较少,加上尺寸变细,干的速度也比较快。”后来炊蒸风潮席卷,新竹人都管米粉叫“炊粉”。

那些年,夫妻凌晨3时便起床磨米、炊米粿团,五个孩子也都从小学二年级开始帮快。“老一辈教育孩子方式和现在不同,棍子拿著,谁敢不做?”他笑说家里五个孩子(三男二女)自幼就会轮班,“有的先工作,有的先写功课。”

但是,二十多年前,无筋的米粉渣或玉米淀粉做成的“米粉”攻进市场,价格仅约纯米粉的三成,狂风扫落叶般,立刻将一堆传统米粉工厂打趴。

曾荣村很无奈:“店家都嫌纯米米粉贵,还有合作几十年的,全不进货了。”更让人泄气的是,有店家指责他是偷工减料,才会做出“不白”的米粉。

分头拼养生做区隔

兄弟返家,各司其职。有厨师执照的哥哥曾永鑫负责制作和研发,曾任职百货业的弟弟曾铭耀则负责推广行销。

曾永鑫先是开发出糙米米粉,但研发过程中,与父亲曾荣村数度口角。曾永鑫苦笑,父亲甚至制止米商卖米给他,“糙米带壳,不易脱干水份,他看我把一袋袋失败的糙米丢掉,难受到不行,但不突破,会有未来吗?”他想,既然拼不过玉米淀粉市场,干脆就区隔开,往养生路线走。对外,曾铭耀也吃尽闭门羹,“我四处去推销,希望增加更多通路,但对方每每看到价格,就质疑‘什么贵那么多?’尽管我再三解释纯米粉工序多,成本高,仍难被接受。”前年年底的假米粉事件爆发后,天光这才洒进曾家。当时,众多标榜纯米粉的米粉,却验不到米含量,或是米含量少得可怜,永盛才因通过“纯米”检验,慢慢为较多通路接纳,“我和往常一样去拜托店家让我放一包试看看,没想到对方竟说,你怎么现在才来?”曾铭耀说。

去年初,曾永鑫又研发出南瓜、番茄、紫心地瓜、芋头等调合米粉,“九五%是在来米,五%是蔬果粉,现代人讲究五香味,必须提供更多品项。”虽然目前销量仍以纯米和糙米粉为主,但色彩丰富的蔬果粉逐渐上升至二成。转问一度和儿子意见相左的曾荣村,他说得像个“看女媚婿,越看越有趣的丈母娘”,“这样很好啊,选择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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