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期,累积奖金破亿令吉的彩票游戏成为全城热议话题。这股热潮背后,也隐藏著复杂的经济和社会现象,尤其彩票与社会阶层的深刻关联。

从社会学角度言,有不少研究证明,社会经济地位和彩票呈现出反比关系,也称之为“彩票悖论”,即收入越低者越愿意把钱花在充满不确定性的彩票上,陷入了“越穷越买”的怪圈。譬如,在美国有分析指出,最贫困家庭在彩票上的花费大约是富裕家庭的30倍。这种现象反映了低收入群体对“一夜暴富”的渴望,以及对现实困境的无力感。毕竟,当一个人的财富积累手段有限时,购买彩票就成了一项理性的经济选择。因此,彩票也被称为“穷人税”或“智商税”。

讽刺的是,彩票制度的初衷,往往是为了帮助穷人。譬如在美国许多州政府都有发行彩票,以集资供慈善、教育用途。在我国,马华就曾于1950年2月发行彩票,筹款协助在紧急状态下被迁入600多个新村里的华人,马华彩票发行了18期,筹集了数百万元。到了1953年,英殖民地政府在6月12日通过法令,禁止政党经营彩票。马华也被逼停办彩票,从而失去大量经费来源。

值得一提的是,在这期间,巫统也通过议决,效法马华,发行巫统的彩票,一年4次,售卖给党员,以筹款供党和马来社会的公益活动。尽管巫统彩票获得党员热烈反应,但此举也引发马来社会的议论,更导致党内部的分裂,尤其彩票是否属于赌博,违反了伊斯兰教的教规,党内有不同的意见,这也是导致党内一派宗教师出走创办伊党原因之一。回看当下的绿潮,谁又会想到当年那一张轻飘飘的彩票,竟能搅动政治风云,改变了历史走向。

在马来亚独立后,政府属下的福利部,也以彩票方式筹款资助各项福利活动,包括建设老人院,直到1980年代伊斯兰化抬头后,政府才逐渐退出彩票市场。

当下被追棒的多多博彩,其营运公司成功多多,实际上也是在1969年由政府设立的,以经营字票业务的获利来推动运动和文化事业,所以至今公司注册上还有运动之名(Sports Toto),而与权贵关系密切的富商丹斯里陈志远,是在政府1985年私营化博彩公司下,取得公司51%股权,之后在多次股权变动后,成了陈志远拥有的成功集团属下子公司,也是国内彩票和测字市场的龙头。

同样的,西马另一家博彩公司--大马彩,则在2011年,由一批著名华商和财团组成的教育动力公司,以20亿令吉从富商丹斯里阿南达手上收购过去后,从营利公司转型成为社会企业,把盈利转为公益金,让大马社区,特别是华小和泰米尔小学受惠。当时也一度引发“以赌养校”会败坏社会风气,影响社会价值观,甚至模糊了我国教育制度偏差的议论。

低概率美梦

当然,每个人买彩票心态会不一样,有者想追求一夜暴富,有的只是纯粹图个乐,就如买盲盒一样,买一个意外,一个惊喜,当成一种休闲娱乐。因此,买彩票不仅是金钱的诱惑,更是生活的调味剂,能让人们在平淡无奇的日子里,拥有一丝的幻想。

无论如何,从概率上而言,彩票中大奖概率是非常低的。以这一轮破亿奖金彩票游戏,一共有4000多万个组合,意味拿下大奖的概率为4000多万分之一,这比据说一个人被雷劈中的概率180万分之一还低数十倍。尤其在博彩公司和精算师的推算设计下,要重演彩票史上数学家斯蒂芬曼德尔(Stefan Mandel)以算法赢得大奖稳赚的“弗吉尼亚彩票”事件,微乎其微。这样的数据事实也无情地揭示:彩票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幻觉,为普通人提供了一个“看似可能”的美梦。

总之,这热闹购彩狂潮背后,不只是单纯的金钱游戏,更是一个社会镜像,承载著是穷人希望,也映射著社会阶层的不平等、社会资源分配不均、底层阶级对上升通道的绝望,以及无处安放的梦想。

林建荣

《东方日报》副新闻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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