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相慕尤丁宣布行动管制令延长两个星期,军警执法也越来越严谨。往返住家与公司的路上,路障从一个增至三个,从无须摇下车窗到现在必须出示工作证明信函说明一番才获放行,这样一来车程竟比以往还要耗时(公然为迟到开脱)。

每每在向警察报备自己的行踪与职业,或看到/听见有人赞成政府实施更为严厉的执法,不禁在想,关于公权力介入日常之必要,在危机时刻似乎没有商量余地,而介入程度,端看公民意识有多进步。但我想对“被管制”这件事情保持一点戒心,是挺珍贵的。我们也应藉著这次机会,有所反思与成长,以便往后遇到相似危机时,不至于那么轻易地就将自己的生活交付到他人手上。

休假当天,毛遂自荐充当“一家之主”,到超市购买日用品。除了考量家人健康因素,也比父母更懂得防疫措施外,难免也包含想要对抗父权社会底下惯常的语义和思维的反叛心态,虽然亲眼看见不少“一家之主”在超市里手持小抄、茫然踌躇地购物确实是挺有趣的场景。

守著首相或卫生部等的官方直播,也成了这段时期的新日常。然而,比每日的疫情发展或最新政策还要挑动情绪的,是在直播视频底下,不少华人毫无谦卑或羞耻地留言听不懂马来文这件事。对于许多华裔子弟向来对马来文抱持的轻蔑态度——学好国语有什么用,这些留言不就反证了“国语”之用——在第一时间,了解自己的国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这当然是为了逞一时之快堵他人之口的说辞,自己向来反感将语言与其所能带来的经济效益挂钩这种想法。尤其当某强国崛起,不时听到周围亲友知道自己就读中文系后抛来的回应,心里暗自觉得他们心中的“中文”价值真廉价。(当然,以为对一种语言纯粹的“喜爱”或“热忱”就高人一等,何尝不会衍生其他盲点。)写下行动受限以来,试图让脑袋不受限的几点感想。

李淑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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