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岁女童张安琪从遭父亲变卖演变成被人领养,过去一周一直吸引读者目光及关心。随著小安琪被领养家庭交还,网络上的讨论也关注小女孩未来的生活将如何安排。

对此,网络上普遍出现两种论调,其一为大部份网民认为即然安琪生父放弃女儿抚养权,孩子就应该跟随领养家庭生活。支持这一看法的人所持的理由不外乎领养父母较有能力、能给予小安琪更好的生活空间,对孩子未来较有保障。

网民不支持孩子跟随姑姑生活,是因为其原生家庭背景复杂,姑姑和姑丈必须在新加坡谋生,因此可能无法给予孩子更好的生活,这样或会耽误孩子未来的发展。

另一方面,也有网民认为在此次的事件上亲情伦理不可缺席,即然孩子的姑姑有意愿要照顾孩子,孩子就应该回归原生家庭,不该假手于人。

这两种说法当中,前者获得较多人支持,后者则支持较少。其实两种说法是从不同角度出发,不该分出对错,然而前者的思维则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资本主义社会下的文化资本论思维。

根据法国社会主义大师布迪厄提出的“文化资本论”,社会不同阶层所拥有的物质资源,很大的程度上将框限下一代未来的发展,而“文化资本的取得大多取决于全面、早期及潜移默化的学习,这是从人们生命最早阶段就在家庭内进行的”。

按照这样的说法,即表示身在同富裕家庭的下一代,因前人所累积的资本,而使其能在未来的发展上获得更多资源/机会,相比之下贫穷家庭的下一代则会因家庭先天不足,而最终在低下阶层的生活中轮回。换句话说,这样的情况也就是所谓的“富者越富,穷则越穷”。

这是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中的典型思维,因此我们可以了解不支持小安琪由姑姑领养的方面,所持的道理是:姑姑与姑丈是在新加坡打工的受薪一族、孩子父亲是瘾君子,姑姑无法给予孩子更多机会。

在养家庭健全、富裕的形象面前,姑姑在获悉侄女失踪后大义灭亲报警、上网寻亲、甚至表露愿意原价赎回侄女等行为都被网民不屑一顾,弟弟所犯下的放弃抚养权原罪由她来承担,无论多想照顾侄女也好,家庭已被盖上不负责任的印章,饱受社会歧视。

布迪厄提出文化资本论是要批判社会结构中的不公,而非加强这样的观念。可是在如今物质主义至上社会下,小安琪未来生活的讨论上,功利凌架于一切,亲情的维系却成了理想主义的奢侈品。

在现代社会中,人的成就逐渐趋向个人的职业、赚取的薪金、在物质上的取得,有别于上述层面的则被嗤之以鼻。社会以利益导向,缺乏人性关怀,下一代会长成什么样子,想想真让人不寒而栗。

萧德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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