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晋23日讯)澳洲塔斯马尼亚大学亚洲研究所教授詹运豪指出,沙巴与砂拉越要求恢复在马来西亚国会所持有的35%议席比例,并非单纯的政治主张,而是追求历史公正的正当诉求。
他说,这一诉求乃源自1963年马来西亚协议(MA63)所奠定的政治理解,同时也是数十年来系统性边缘化的回应。协议明确指出,砂拉越与沙巴是马来西亚的“创办人”,而非新联邦中的普通州属。然而,在大部分马来西亚的历史中,这份承诺被背叛,砂沙被当作马来亚的资源殖民地而遭剥削。
“如今,部分以马来亚为中心的非政府组织拒绝支持35%议席分配,他们乐于指点婆罗洲如何保护环境、如何推动民主,却在涉及婆罗洲政治赋权时保持沉默。这种行为反映出他们根深蒂固的中心主义思维,即马来亚才是国家的政治与知识核心,婆罗洲只能从属。拒绝支持35%议席,是因为他们害怕沙巴与砂拉越一旦获得应有的政治力量,会挑战马来亚的霸权结构。”
詹运豪日前发表评论时说,1963年马来西亚的成立并非单方面行为,而是马来亚、沙巴、砂拉越与新加坡之间的谈判结果,直至新加坡于1965年退出。当时,协议赋予沙、新、砂三方合计34%的国会议席。这一比例并非随机,而是有意确保马来亚在推动宪法修订时,若三“S”之一反对,即无法单方面通过。
他称,然而,新加坡退出后,合理的做法应是将其议席重新分配给沙巴和砂拉越,以维持当初的制衡。惟,事实却并非如此。在随后的选区重划中,沙巴与砂拉越议席逐渐被削弱,目前仅剩下25%议席。换句话说,马来亚如今可以随意修改宪法,而无需咨询婆罗洲的意见。事实上,自建国以来,马来西亚的宪法修正次数平均每年超过一次。
他直言,长期以来,砂沙一直被视为“定期存款”,以维持巫统的权力和资源殖民地。此说法赤裸裸地揭示了对婆罗洲的轻蔑。因此,35%议席并非新要求,而是对原始承诺的恢复。
他强调,唯有确保沙巴与砂拉越在政治上的实质性影响力,马来西亚才能真正体现“平等伙伴”的建国精神。
“在马来西亚成立后的前50年,砂拉越与沙巴被当作维持国阵政权的‘定存’,同时也是资源殖民地。举例而言,从1970年代至2013年,通过国油公司,砂沙约5000亿令吉的石油与天然气被开采,却仅换来 5%收益。1974年石油发展法令剥夺了砂沙对石油资源的掌控权,把一切交给国油和吉隆坡政府。”
詹运豪说,与此同时,砂沙的发展严重滞后。沙巴的贫困率在1990年代一度高达20%;砂拉越偏远地区缺乏完善的道路、学校与医院。相对的,国油却在布城和吉隆坡双子塔投入巨资。问题是:国油曾在砂沙建过哪一栋地标性建筑?
他续称,2008年是马来西亚政治的转折点。国阵首次失去三分之二多数,政权稳固全赖砂沙国会议员。马来亚这才开始重视婆罗洲,不是因为尊重1963年马来西亚协议,而是出于政治需要。于是,去中心化、增加拨款、赋予自治等承诺接连出现,但大多是策略性讨好,而非真心改革。这揭示了一个残酷事实:若没有政治压力,马来亚极可能回到过去,继续边缘化砂沙。
因此,他强调,沙巴与砂拉越必须认清历史上的不公,团结一致争取35%议席。这不仅关乎数字,更是夺回话语权、决定国家未来的关键。婆罗洲的石油与天然气贡献无可替代,而1963年马来西亚协议则提供了坚实的法律与道德基础。
詹运豪指出,沙砂也同样拒绝卷入西马当下有毒的政治氛围——宗教极端与种族政治绑架了国家理性。如果35%议席无法落实,婆罗洲将继续被迫承受来自西马的政治毒性。
“因此,沙巴与砂拉越人民必须团结,以历史真相与自身贡献为基础,要求应得的位置。35%议席不仅仅是一项政策,更是婆罗洲从长期剥削与边缘化中解放的象征。半途而废的时代已经过去。婆罗洲必须争取政治、经济、思想的全面独立。唯有如此,马来西亚才能成为真正平等的联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