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土团党在开除了最高理事兼打昔牛汝莪国会议员旺赛夫和四位区部主席,以及冻结马樟国会议员袁怀绍的党籍以后,并没有成功化解党内“倒慕”声浪。在他们遭到党中央的纪律委员会处理以后,土团党内部的“倒慕”声浪,反而变得更加旺盛了。

在党内,有最高理事赛夫丁阿都拉,表示慕尤丁如同其女婿一样,一直玩失联,认为他失去了昔日领袖风范,公开要求他辞职。此外,更有16名国会议员公开致函慕尤丁,表示开除旺赛夫和袁怀绍是非常不明智的选择。在外部,被开除的旺赛夫和被冻结党籍袁怀绍,则是变成了“爆料大王”,频频对慕尤丁派系开炮。袁怀绍表示党纪律委员会的真正目标是党内二号人物韩沙,旺赛夫则是爆出土团党内部有“封建式裙带政治”模式的存在。这些人,都不断地在损害著土团党的形象,变相地削弱了土团党的实力。

处于风暴中心,同时遭到内部人士和外部压力的慕尤丁派系,将会在接下来的数个月内,遭遇一场将会决定他们派系存亡,和领袖们政治前途的生死之战。

在笔者数周前的 《土团党内斗,慕派已经掌控全局?》一文中,有提到 “慕派” 想要清除那些党内反对者是很容易的事情,毕竟党纪律委员会这个裁决集团,基本都是他们的人。但笔者也提到,慕尤丁在铲除那些出头的“倒慕”派以后,能否继续稳定当老大,还得看会不会有另一波如旺赛夫那般发起的“倒慕”行动,以及旺赛夫等人,会否继续在党外发难。而这两个“慕派”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在旺赛夫等人被开除后不久,就迅速引爆了。

这主要的原因在于,党内的“倒慕”派发现,“慕派”想要以各种“合法”手段来铲除他们,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慕派”可以轻易地通过使用党纪律委员会的权限,配合任何一条党章,把那些有意冒头,开启另一波“倒慕”行动的领袖们轻易地开除或是边缘化。

因此,“倒慕”派的领袖想要和“慕派”抗衡,就不能向旺赛夫那般,只是数个领袖发起行动而已,而是要使用“人海战术”才行。所谓的“人海战术”,就是多个领袖,而且是党内身居要职的领袖,或是有国会议员等重要头衔的领袖,同时向“慕派”发难,对他们的领导或是行动表达反对意见。只有这样做,“慕派”就很难以纪律委员会的方式对付他们。因这样一来,他们要对付的领袖数量太多了,无法如对付旺赛夫等人那样贸然行动。

毕竟,当太多重要领袖反对“慕派”,或是抗议“慕派”的行动,“慕派”是无法开除这些领袖的。否则,土团党的实力将会大减,而这些领袖有可能会被和他们同伙,且立场相近的伊党吸收。这将会形成“伊党愈强,土团愈弱”的局面。对于想要继续维持土团党作为国盟老大地位,以及自己是国盟下一任首相人选的慕尤丁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倒慕”派力量不小

这也许是那些近日对慕尤丁发起反对行动的领袖,如先前提到的最高理事赛夫丁阿都拉、要求阿兹敏辞职和慕尤丁休假的登嘉楼龙运区部主席阿都阿兹依斯迈等人,没有第一时间遭到党纪律委员会对付的原因。“慕派”也许已经意识到,党内部想要把他们拉下马的领袖人数,可能比他们想像的还要多。因此,他们此次的行动,才会如此地谨慎。

在党外,旺赛夫等人不断地在对土团党开炮的同时,也时刻配合著土团党内部的盟友行动。虽然旺赛夫等人已经没有了干涉的权力,但他们在土团党内部的人望一点也不低,使得党内有不少他们的支持者,也来了一场施压慕尤丁的行动。比如近日发生的16名国会议员致函慕尤丁,表示开除旺赛夫和冻结袁怀绍党籍的做法是非常不明智的事件,就是一场赤裸裸的“反慕”行动。虽然他们以处罚时机不当,可能对国盟国会在野党领袖兼土团党署理主席韩沙再努丁提出的国盟预算案造成影响,导致民众支持力度变弱为致函的理由。但从他们的言行来看,就是属于支持旺赛夫等人的那一派系,可以视作旺赛夫等人的支持者。

从他们在旺赛夫等人“倒慕”时,并没有任何行动,而是在旺赛夫等人被开除以后,开始为他们叫冤来看,他们应该对“倒慕”行动,也没有多少的异议,可能还认同旺赛夫等人的主张。因此,比起支持慕尤丁,他们更偏向于旺赛夫等人的派系。这对于慕派来说,是一个非常被动的情境。因为土团党只有24名国会议员,16名反对慕尤丁的开除行动,已经远超过一半数量的国会议员。这也许也在暗示,土团党内部不喜欢“慕派”的领袖和地方势力,可能占据了大多数也不一定。

因此,“慕派”在党内遭受到的攻击,可能远超大家的想像。而关乎“慕派”生死存亡的一个关键因素,就在于“倒慕”派推出取代慕尤丁的人选,土团党署理主席韩沙接下来的行动以及“慕派”将会如何对付他的发展。虽说韩沙目前还是处于静默状态,并没有公开表达自己的立场,但激烈的党内“倒慕”风潮,可能会开始让他有所行动。

在“倒慕”派想要把他推成“慕尤丁”的接班人,且得到不少“倒慕”派支持的情况下,他只要“登高一呼”,就会得到党内外反慕尤丁人士的支持。这样一来,“慕派”将会面临更大的压力。因此,这才会出现了党纪律委员会传召韩沙的事件。

这起事件为已经冻结党籍的袁怀绍和近日致函慕尤丁的16名国会议员所确认。为何慕尤丁派系没有如开除旺赛夫等人那般,直接对韩沙下手,主要原因是他在党内的人望也不低。一旦随意对他进行处罚,将会遭到党内的激烈反对,甚至导致土团党就此分裂也不一定。毕竟韩沙在去年的土团党党选中,得到的支持力度非常高,甚至出现了要他挑战党主席慕尤丁的声音。

韩沙党内人气高

最后,土团党也是在各方妥协下,才把韩沙放到了署理主席的位置上,把原本的署理主席,来自慕派的阿末费沙挤到了副主席去,才勉强保住了慕尤丁的党魁位置。由此可见,韩沙在党内的人气之高,是慕派需要注意的,使得他可以靠著党内的人望,继续呆在党内,不会成为旺赛夫那种被政党开除的政治领袖。

但若韩沙真的明确表态反对慕尤丁,那么“慕派”为了自保,也可能需要对韩沙下手,被迫开除他了。但这可能会导致土团党严重分裂,出现两个主要派系互相斗争,内斗将会一发不可收拾。这种内斗,将会导致土团党的实力大减,在选举中将无法通力合作,甚至会让伊党昂乘虚而入,掌握未来国盟的主导权。若出现最糟糕的情况,可能会像1987年的巫统那般,出现两个主要派系死斗。

当年,巫统出现由马哈迪率领的A队,对上由东姑拉沙里带领的B队,在党选中斗得你死我活。最终,马哈迪以微弱战胜东姑拉沙里,才获得了领导权。但以慕尤丁现在党内多人反对他的情况下,他极有可能会在和韩沙的对决中败北,从而把领导权拱手让人,慕派也将会就此消声灭迹,领袖们将会遭遇一场灭顶之灾。他们将难以在韩沙等人掌权的土团党中,获得如今的要职,甚至连上阵选区的资格,都可能会失去,或是被派到“黑区”(没有胜算的选区)当炮灰,来削弱他们的声望。

就算慕尤丁成功击败韩沙,也可能会导致韩沙成为另一个“姑里”,就此出走土团党,加入伊党或是成立新党。这将会导致支持韩沙的领袖一起出走,土团党的势力将会大减,在和伊党竞争国盟老大以及未来的选举中,他们将会处于下风。若土团党落得如此田地,就算“慕派”继续掌权也没有意义了。他们的声望将会慢慢地减弱,开始不被自己的支持者任何,甚至还会出现不少支持者出走,转向支持韩沙的新党或是伊斯兰党的情况。这样一来,“慕派”将会随著土团党一起消亡。

总的来说,“慕派”现在已经处于一种“走钢丝”的危险处境。他们只能靠自己处理,不会有任何有利的盟友协助他们化解危机。毕竟国盟内部,民政党等人都自身难保,他们比土团党还弱,没有插手他人事务的馀力。而伊党目前只是有领袖如达基尤丁等人出来示警,土团党的内斗将会削弱国盟而已,没有想要支持任何一方的想法。但比起性格刚烈的慕尤丁,他们明显更加喜欢性格较为温和的韩沙。毕竟他比起慕尤丁,更容易控制,在成为国盟首相人选以后,可以做为一个门面人物来吸引那些不喜欢伊党的人支持。而伊党只需要在幕后操纵即可。

因此,伊党支持“慕派”的可能性,一点也不会高。“慕派”只能见机行事,看“倒慕”阵营的行动,再来决定下一步怎么走,再看有没有反击的机会。若他们走错一步,将会引发党内更加激烈的斗争,甚至就此分裂成两个政党也不一定。那个时候,极有可能会是“慕派”的末日,他们是不能掉以轻心的。

黄春罐

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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