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先进国设计有先进的全盘手套制造自动化机械设备,但由于税务高昂,特别是限于国内劳工法约束,不能以低廉工资的合同方式引进外劳,因此国内手套产品价格偏高,缺乏国际销售竞争力。在马来西亚,我们的法律允许企业以合约方式聘请外劳,并且对非法外劳的管制也不太严格,因此对工业性质的企业发展给予相当宽大的发展和生存空间。
手套制造不属于高科技产业,但基于国内劳工法和相对低税务制,马来西亚的手套生产在过去30年间曾打开一条血路,特别是过去新冠疫情的最初两年期间,因需求大增而业绩辉煌。然而手套业这种靠从先进国入口全盘手套制造自动化机械、输入廉价非技术外劳操作,然后通过先进销售网络,打进发达国家市场的套路,在内卷严厉和竞争激烈的中国民营企业看来,手套制造既不是高科技,也不必创新的操作,太容易模仿了。
中国民企为打进国际市场,抱著“你能做,我会做的比你更好”的心态。很快的,中国民营手套厂遍地开花,以价廉物美的优惠价打开自身的庞大国内市场和竞争激烈的国际市场,给予马来西亚的手套业迎头痛击。
就以一家设于中国安徽省淮北市的民营手套企业为例。2024年,一家名为安徽英科医疗用品有限公司因生产高质量医疗用手套而获得五项荣誉认可。该公司目前在生产医疗器械行业中占据全球前列地位,为全球各地提供高质量的医疗防护用品。公司除了智能化生产高端医用手套,还拓展了上下游产业链,包括乳胶厂、手模厂、英彩印刷厂等等。
反观大马一度风光无限的顶级手套公司,其盈利最高时期主要是2020年的下半年,因新冠疫情爆发,全球对医疗手套需求激增,顶级手套迎来了前所未有的订单高峰,盈利暴增。该年8月初,公司股价冲到历史最高峰的9.76令吉。根据顶级手套业绩报告,截至2021年2月底第二季营业额,较一年前同比增长336%,净利飙升了约24倍,进账28.69亿令吉,每股盈利35.77分。
时隔5年的今天,截至2025年5月顶级手套的财政报告显示,净利较一年前同比下跌31%,仅得3475万令吉。这个盈利还得部分归功于售卖一片土地的收益折算所得。一晃5年随著疫情的终结,顶级手套产品售价下降、竞争加剧,主要是来自成本节约和创新能力较强的中国厂家的竞争。特朗普对中国的关税率高于大马,对大马虽稍微有利,但成效不大。
陷入中等收入陷阱已相当一些年的马来西亚,其原因主要是工业化还基本处于代工生产(OEM)模式,即生产工序按客户给予的设计要求制造供应,没参与设计过程。比起台湾、新加坡和韩国,大马的工业基本还是脱离不了按客户设计要求的生产模式,不能进入原始设计制造商(ODM)模式,有能力替客户设计和生产产品,具备了研发与设计能力。
目前凭靠低无技术的低薪外劳操作从先进国入口的自动化机械程序,大马的工业发展要进入自行设计和创新阶段,还有一段距离。加上大马目前仍然大量人才外流、科技教育水平不受重视和鼓励下,要突破中等收入陷阱的魔咒,仍需努力。
大马私人企业界与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有重大联系,特别是当前世界的两个最大经济体美国和中国。大马作为发展中的较发达国家供应链,中短期内,将锁定在中上游区位。除非大马的科研发展有所迈进,有效的在教育专业化提升,并能以更优条件留住本土人才和吸引外来人才,国际价值链才会获得提升及供应链爬升至较高阶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