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3日,特朗普与普京进行一个小时的通话讨论结束俄乌战争事宜,这让全球尤其西方阵营顿时跳脚。
在这以前,美国、乌克兰和欧盟在德国慕尼黑展开一场安全会议,美国防长赫格塞思把停战停火条件划清楚:(1)乌克兰不可能加入北约;(2)乌克兰恢复2014年前领土范围不切实际;(3)乌克兰列为非军事区(de-militarized zone),交由国际维和(美军不参与);(4)欧洲应该在乌克兰问题扮演主导角色;
2024年11月,《路透社》独家报道,俄罗斯向特朗普示出好意,提出愿意在俄乌战争达致和解方案,前提是:(1)俄罗斯不会在领土问题上“重大让步”(不会让出乌东的俄军占领区,但乌克兰东北部和东南部的领土可供协商);(2)乌克兰不得加入北约;(3)限制乌克兰的军事规模与兵力,不允许他国驻军乌克兰;(4)联合国五大常任理事国共管乌克兰。
将赫格塞思跟2024年11月俄罗斯提出的和解甚至连乌克兰本身就北约、领土和非军事方面的立场,已经越来越接近俄罗斯的要求。
2月18日,美国跟俄罗斯在沙地阿拉伯谈判,双方达成4点共识,包括美俄关系正常化、寻找乌克兰和平方案、地缘政治与经济合作、确保这些前提能够实现。有意思的是,俄罗斯把乌克兰不可加入北约的条件,提高到北约必须撤回2008年布加勒斯特峰会接纳乌克兰的承诺。
对于乌克兰来说,这可是很大的牺牲,而特朗普却在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对话之前就主动跟普京通话,让乌克兰情何以堪,美乌两国随即上演口水战,特朗普公开羞辱泽连斯基是民调只有4%的独裁者,泽连斯基反击特朗普被俄国的讯息兜著走。但是比乌克兰更著急的反而是欧洲盟邦。
欧盟委员会副主席兼欧盟外交专员卡娅·卡拉斯(Kaja Kallas)直指特朗普的举动既草率(quick fix)又肮脏(dirty deal)。英国、德国、法国等国在慕尼黑会议安全会议后,又仓促召开一次会议,以商议美国与欧洲军事脱钩的冲击。
其实,这一切都源自于美国的组合拳。一直以来特朗普都想拿欧洲开刀,今年1月23日,特朗普在世界经济论坛要求北约重新检讨军费承担,他提议各国将目前的2%国内生产总值提高到5%,此番言论令北约盟国很不是滋味,法国总统马克龙还动作频频,串联欧洲各国构想建立以欧洲为中心的军事同盟。在慕尼黑会议前夕,特朗普向包括欧盟在内的钢铁和铝矿加征25%关税,以报复欧盟对美国进口车辆征收10%关税。
出卖乌克兰
欧洲各国也不甘示弱,一来笃定特朗普此举乃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美国会因关税战而面临通膨压力,二来欧洲各大国准备实施反制措施,对美国出口的产品加征关税,特朗普势必利用其他政治工具进行反击,于是,出卖乌克兰就成为特朗普用来调教欧洲盟邦的招数之一。
除此之外,特朗普忠实盟友、特斯拉和X持有人以及美国政府效率部首长马斯克,对于欧洲实施的绿色政策和保护性措施对Tesla电动车产业诸多限制,马斯克遂频频在社群平台X攻击欧洲各国政府,为极端右翼政党和领袖集气,尤其是德国的情况最为明显,特斯拉在德国柏林的勃兰登堡设有全欧洲最大的电动车工厂,名为柏林超级工厂(Giga Berlin)。特斯拉工厂因制造环境污染、滥伐森林、劳资纠纷引起当地社会的不满,于是德国政府对马斯克和特斯拉始终不甚友善。
而且,中国电动车在欧洲市场获得很大的进展,严重冲击德国的传统汽车产业,根据2024年11月全德汽车俱乐部(ADAC)的调查显示,80%德国民众愿意购买中国品牌的电动车,显然这不是特斯拉所乐见。因此,为了让欧洲变成“更友善”的电动车市场,马斯克积极干预欧洲各国党派政治,跟保守右翼领袖如英国独立党的法拉奇、匈牙利总统奥班、意大利总理梅洛尼等人的接触,公开支持德国另类选择党,明目张胆地介入德国选举,马斯克正透过他的财富和影响力扶持那些对马斯克友善的势力,从而达到重画欧洲的政治版图。
尽管向来批评富裕商人,当前的关税战和抗中路线恰好符合副总统万斯为首的美国优先派(American First)的政治议程,认为因为美国对欧洲过于仁慈而自损,包括影响到白人劳工群体的福利,于是主张对外强加关税,鼓励美企和外企到美国投资,同时以威逼手腕驯服盟邦,然后集结所有盟国势力对付中国,想当然他也能够接受联俄抗中的大战略。因此,特朗普、万斯和马斯克在种种课题上达成某种共识,这些课题就包括在乌克兰战争的立场。
所以,美俄破冰及其引发的波折是美国关税战、马斯克野心、对抗中国和美国优先议程共同上演的美式组合拳,美国也希望拉拢包括俄罗斯在内的敌对国家,壮大地缘政治优势,而在这当中乌克兰的命运最为坎坷与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