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槟城亟需大力改善其公共交通系统。槟州人口为180万,但却有约280万辆汽车,这其中95%为私家车和摩哆。如此高的私家车拥有率意味著私家车数量超越人口约51%。陆路交通局统计数据显示,有更新路税车牌的有效车辆数量为170万辆,这几乎相当于每个居民拥有一辆私家车,或每人均可由私家车单独载送。因此,槟城的公共交通使用率仅为3%,不足为奇。 

由于大部分经济和社会活动都集中在槟岛上,私家车数据直接导向一个严重和令人窒息的交通问题,特别是在上下班高峰时期,交通拥堵和停车难问题尤为突出。交通规划良好的大城市没有如此的问题,所以严重塞车问题绝不是繁荣的象征,而是反映出政府的城市规划和交通政策的失败。

大多数槟城私家车主不愿意使用由Rapid Penang运营的公共巴士,尽管目前这是槟州所拥有覆盖最全面的陆路公共交通系统。然而,巴士服务的缺陷,进一步突显了提升整体公共交通系统的紧迫性。

在2015年,槟城州政府提出计划建造包括轻快铁、单轨和有轨电车在内的综合交通系统(还有更多的高速大道)。这一计划是由金务大率领的SRS财团提出的槟城交通大蓝图(Penang Transport Master Plan,简称PTMP)。这一设计偏离了交通咨询公司Halcrow在2013年受槟州政府委托而提呈的槟城交通大蓝图,将项目成本从最初的270亿令吉膨胀到460亿令吉。更重要的是,SRS财团建议的发展计划资金来源依赖于填海槟岛南岸的三个人造岛。

联邦政府接手发展槟城公共交通

八年后,经过一连串的政治权力版图改变,联邦政府在今年3月同意接手并出资建造轻快铁珍珠线,这条线路将从所谓的人造岛硅岛(Silicon Island)连接到乔治市的光大,耗资105亿令吉。之后宣布的线路项目还包括延伸至丹绒武雅、亚依淡以及相当重要的交通枢纽———对岸威省的槟城中环广场。 

有人对这一消息感到欣喜,认为这扫清了障碍,终于有望启动这些发展项目。同时,该发展项目的资金也已与备受争议的填海工程脱钩,无需承担填海销售土地筹募资金的风险和不确定性(尽管SRS财团目前仍进行填海造硅岛工程)。

目前宣布的105亿令吉看来不足以建造所公布的轻快铁线路。也许大多数人不太在意因为是联邦政府出钱,也不在乎联邦政府在这些发展项目上花了多少钱。大多数驾车人士比较关心的是,在2030年珍珠线路轻快铁建成后,槟岛的交通拥堵问题能够得到缓解。吊诡的是,一些驾车人士热切期盼其他人(包括驾车人士)会转换并多多使用轻快铁,以便他们可以更通顺无阻地继续开车。问题是,若人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多少人最后会使用那条轻快铁线路,公共交通使用率会提升多少?

ART和BRT会是合适公交系统

换个角度设想,既然智能轨道快运(Autonomous Rail Rapid Transit,ART)和快速公交(Bus Rapid Transit, BRT)在技术上已能够满足预期的每日乘客量,而且建设成本(ART的成本约为LRT的十分之一)和运营成本(BRT的成本约为LRT的一半)都低廉得多,同时建设时间也可缩短一半,为何槟城人还要等待2030年才竣工的轻快铁,并忍受日益严重的交通拥堵再多几年?政府是否依据充分的证据和研究,支持和证明目前计划的轻快铁工程是最具成本效益、最适合槟城人口结构的最佳选择?若没有,州政府和联邦政府为何还要坚持和执著建造轻快铁呢?

或许大多数人缺乏想像力,他们看到巴生谷有地铁、轻快铁和单轨列车可供选择,普遍认为这些有轨设施就是先进公共交通系统的象征,并希望槟城也能拥有类似的设施。又或者另一个可能是由既得利益者业主驱动的计划,因为在巴生谷建设他们所熟悉的系统时,发展商已掌握了这些科技和专业技术与知识,因此希望能在槟城复制这些系统,从中获利。 

然而,布城、古晋和新山目前正在测试ART作为其中一种公共交通选择。因此,说公众对其他轨道交通不认识、不了解或许不完全正确。实际上,他们甚至可参与乘搭测试和规划,表示民众也欢迎新交通技术的引入。

槟城人本可更早拥有更多可通行公交线路

为了让公共交通取得成功并提供更良好的用户体验,连通性至关重要,尤其是在旅程的第一里和最后一里路。鉴于纳税人的资金有限,政府应确保这些钱用得其所,能达到预期效果。以105亿令吉的预算,槟城或只能建造一条珍珠轻快铁线路。然而,如果我们遵循Halcrow交通大蓝图,这笔资金本可同时用于建设7条现代有轨电车线路、3条快速公交线路,这些线路不仅连接了好几个高交通需求的主要走廊社区(包括威省的北海和大山脚之间),而且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建设时间仅需更短的2-3年即可完成。

公共交通系统需要经过适当且周密的规划,不能把每个项目视为临时修补或事后的考量。以90年代和2000年代的巴生谷有轨公交网为例,由于各线轻快铁和单轨火车系统整合和连通性方面存在许多不足和不协调,造成了使用者的不便从而导致公共交通使用率低,成为了一个不良典范和负面教材。槟城一定要从中吸取这些经验和教训。

林志翰

群议社社员及政策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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