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场州选在即,希盟和国阵的议席谈判已步入尾声,而马华公会和印度国大党能否在团结共赢的论述基础上,获得些许的选区分配,成为当下大家都在关注的发展。

仗著团结政府的名义确实能够为马华和国大党增添谈判优势,而且首相安华个性较圆滑,比较容易建立共识,在现实面中,安华也需要马华和国大党的支持以维系国会三分之二的地位,整体情势貌似对两党是正面的。

现实是,除了吉兰丹、登嘉楼和吉打以外,希盟和国阵在其馀三个州属的议席谈判都很不顺利,马华和国大党的介入是原因之一,另外还有巫统希望藉著团结政府获得更多州议席,以便向党内基层交代,阐明团结政府有利巫统重构气势,让支持国阵的马来选民能够接受目前的政治现实。

然而,希盟是槟城、雪兰莪和森美兰的“庄家”,如果对国阵做出太多的妥协,绝对会伤及基层和支持者的士气,这些纠结都使得团结政府在合作上相当吃力。

比较有趣的是,相比起巫统,马华和国大党要分一杯羹的难度更高。首先,马华和国大党所瞄准的选区,几乎都是行动党和公正党经营多年且老树盘根的州议席,更是希盟的基本盘所在。

第二个原因是,马华和国大党要争取上阵,可是选举成绩不亮眼。以第15届大选的表现来看,槟州马华总共获得约4万3千票,跟马华和希盟对垒的国盟(民政党及伊斯兰党和土团党非土著候选人)则总共拿下8万张票,在雪兰莪州,马华和国大党总共获得20.9万票,国盟则拿到一倍以上的42万票,可想而知,马华和国大党的竞选表现如此不堪入目,根本没有向希盟“讨回”传统议席的筹码。

第三个原因是,团结政府在六州选的谈判模式对马华、国大党非常不利。希盟和国阵会先在内部建立共识,然后派遣代表进行跨联盟的磋商会议,如果最后谈不拢就交给中央层级拍板。

在整个谈判过程中,最关键的部分希盟与国阵在州层级的谈判,因为这是少数领袖参与,互相交换的资讯量最多,冲突机率最高,密室交易的可能最高,以及决定未来中央协商空间的环节,在国阵方面,所有州属的对外谈判代表都以巫统为主,希盟只要对巫统诚意有到,便能轻易把马华和国大党排除在外。

在诸多不利的前提之下,马华和国大党即便对巫统百依百顺也很难取得预期回报,因为他们面对的谈判对手是希盟,他们却被整个谈判流程所区隔,马华和国大党几乎气数已尽。

生存空间不存

更令人沮丧的是,近期马华党内举行区会、区会青年团和妇女组的改选,根据马华秘书处公布的资料显示,在全国188个区会中有人出来挑战的不到20%,青年团和妇女组有改选的甚至不足10%,有的马华领袖甚至以“不战而胜”而感到自豪,事实上,内部竞争才是一个政党引以为傲的表征,激烈的竞争才可以促进政党新陈代谢,接收新的养分持续强壮,如果连地方桩脚也缺乏活力,马华又能以什么姿态伸手向希盟讨议席?

国阵已无法提供马华和国大党生存下去,泥菩萨过江的巫统无法顾忌国阵盟党的死活,再加上马来选民比例不断增加,非马来选民有主导力的国、州选区逐届减少,为此,马华和国大党是时候思考存在的意义。假设两党要捍卫国阵的精神价值,应该向巫统提议三党合并,成立一个结合三大族群的多元政党,当然此种提议的阻力非常之大,巫统上下很难接受其马来民族主义奋斗“被玷污”的后果。

因此,马华和国大党若愿抛开历史包袱,以解散全党加入土团党非土著臂膀,或许是另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案,长期而言因为这会加速马来西亚走向以希盟和国盟为首的两极竞争,终结国阵倡导的族群分工,改以左右或保守派与自由派的对立,短期来说,壮大土团党有助于削弱伊斯兰党,减缓民众对国盟的疑虑。换句话说,解散国阵,马华和国大党才能得救。

冯振豪

视数字和咖啡如生命的怡保人,东吴大学政治系硕士,全球民主化、国会立法、选举策略、投票行为和政党政治为专长,曾参与过2024台湾总统立委选举的研究专案,目前在台湾智库从事教育政策相关的研究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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