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的反对党,在很长的时间里一直未能反客为主,每每选举总是回到原位,直到2018年的大选,才第一次看到政局变了样,反对党能够翻盘成为执政党。这个时候,人们才开始相信政党是可以轮替的,而且政局是可以改变的。

但是这个改变不是彻底的,也是在风雨摆动中成长的,人民都以为天亮了,真没想到在两年后一切打回原形,所有的改革成了泡影。

这一切的改革源头,得从马哈迪和安华说起。在1998年时,安华被革职后,原期望通过烈火莫熄在1999年的大选改变时局,结果只壮大了伊斯兰党而不是公正党。

只有在2008年的大选才看到一半的改变,可是在5年之内,只剩下槟城、雪兰莪和吉兰丹维持反对党当家作主的局面,霹雳和吉打交回给国阵。

到了2013年的大选,安华还是无法震撼纳吉的政权。来到2018年,因为马哈迪的加盟,马来西亚的政局终于变天,改由希盟取代国阵执政中央。

但这是“旧人换新貌”而不是“新人新时代”,曾担任22年首相的马哈迪重作冯妇,结果他直言竞选宣言不是圣经,无法样样兑现。到了2020年希盟垮台了,把马哈迪拉下马的正是“同志加兄弟”的慕尤丁。

究竟马哈迪是在什么情况下被取代的?又是什么原因促成他的辞职?他为何要辞职?当时与他一起组成联合政府的还有公正党、行动党和诚信党,不是由土团党一党定乾坤,马哈迪的辞职引发争议。很多人直到今天都搞不清楚为何希盟会在一夜之间自我坍塌呢?

正当反对党面对四分五裂时,更糟糕的情况发生了:其一是巫统不断地强化其政治地位,不让慕尤丁挂相掌权到届满,而让巫统副主席依斯迈沙比里取而代之,把慕尤丁晾在一边。

反对党分崩离析

这就是为什么近来巫统不断要求尽快大选,也没有热切地追求与其他政党合作,因为其相信凭一己之力是可以卷土重来的。巫统这一局,慕尤丁跌得更痛。

其二,在反对党失掉政权后,更见分崩离析。土团党的慕尤丁失掉权力的筹码,再也无法享受昔日的荣耀。

除此之外,祖莱达也蝉过别枝,离开土团党而加盟领导全民党。她后头还有什么大动作?我们不得而知,只知道她不会掀起政治风浪。之后,更有传出阿兹敏及其团队有意与希盟“复交”,当下只见报导闪烁其词,未有实际行动。

毫无隐瞒的,当阿兹敏背叛公正党时,他已一心投向慕尤丁,只是没想到后来政局变得面目全非。他不但失去政治方向,也不知要如何安顿与他一起退党的10名议员,如今公正党也摆明已把大门关上。

至于离开土团党的马哈迪,他的“五人帮”在柔佛州选中败得一塌糊涂,也就失掉谈判的本钱。斗士党在政治森林中迷了路,光环不再。

后来离开马哈迪的赛沙迪,虽也自成一格,成立大马民主联合阵线,却仍看不到前景。

东西马政治距离

这就是说,希盟已快被“兄弟党”搞残了。除了公正党的条件算是不大苛刻外,行动党就坚持:一不与慕尤丁合作、二不与巫统合作。看来下届的大选行动党得靠真本事以保住其势力。

此外,希盟也得提防东马方面会有“出走”的可能,因为它们已看到东西马的政治越来越有距离,甚至东西马选民也有不同的想法。如果东马人靠向东马政党,西马人靠向西马政党,那么我们也要为民兴党的西渡感到担心。

总的来说,在西马掌控政局下,东马政党的自我膨胀机会不大,从昔日砂拉越国民党加隆宁甘的失败,到沙巴慕斯扎法的失败,再到拜林的失败,已见证了东马政党的势力有限。

同样的,一度被看好东渡的西马政党(如行动党与公正党)也因这几年的变化已不再是一枝独秀了,反而东马的砂拉越政党结成“砂拉越政党联盟”及沙巴政党的“团结联盟”,似乎意味著它们在摸索将来的政治怎样走?可惜没有人知道。只知道60年的合并带来的是各有表述,好像中台的九二共识,一中各有表述,结果是没有共识的共识,马来西亚的反对党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谢诗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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