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振豪：鲁蛇的胜利方程式

2022台湾地方选举将在年尾开打，选前民调持续左右政情，政党之间的协商越来越频密，尤其是在野党方面，“蓝白合”的呼声正蠢蠢欲动，此种论断旨在减少县市长选举的正面冲突，以便所有否决民进党的选票整合起来，只不过国民党和民众党内有人唱有人弹，目前倡议“蓝白合”也显然言之过早。

对马来西亚来说，国民党和民众党的“蓝白合”并不陌生，308、505和509三次全国大选的民联和希盟，2019年巫统和伊党的全民共识，2020年9月沙巴州选的泛民兴党阵营，以及近两年颇为热议的“大帐篷”概念，诸如政党结盟方程式主要有几个条件支配：第一，参与的政党急著掌权；第二，个别政党有一定的选票实力，但对现任者无法构成威胁；第三，为了达到胜利，可以抛开意识形态的分歧。换言之，这种大汇流、大整合的作为乃鲁蛇的胜利方程式。

但是，无论是哪种方程式，他们都只足够支持选举上的运作，让所有不满现任者的选票集中起来，进而减少单一选区的恶性竞争。惟，假设没有一套权力共享的机制，所有的政党联盟不堪一击。譬如说，民联的灭亡，希盟的分裂（土团党退盟），全民共识的貌合神离，泛民兴党的树倒猢狲散，以及“大帐篷”所遇到的挫折，这些胜利方程式感觉上很是华丽，做起来却不切实际。包括台湾的“蓝白合”，国民党跟民众党当然可以模仿2004年总统大选的“国亲联盟”，可是两党皆没办法保证选后是否能放下歧见，共享权力和资源。

无可否认，只有国阵的合作模式最符合政治现实，巫统、马华和国大党的联盟关系不仅在于选举上，对于权力共享也有一套完善的规范和机制。因为如此，国阵能够迅速的应付各种政治形势，例如，就马六甲和柔佛两场选举，国阵的最终目标是执政，要实现这项目的的前提是有足够的席次，惟，多角选战之下，国阵却不求单一选区的得票率过半，只求简单多数拿下最多议席，因此，国阵并不在乎投票率的高低，而是关心是否有足够的选票拿下最多的州议席。

然而，我们却不能因为国阵的稳定性即断定他是最佳的胜选方程式，凡事都有一体两面。就是因为国阵有太多成文与不成文的江湖规矩，导致内部的协商馀地非常有限，对马华和国大党来说，难以制约巫统是最头痛的问题，甚至当巫统成为票仓毒药时，其馀国阵成员党完全无法招架在野党的攻击和选民的愤懑，2008面大选到2918年大选，便是“绑在一起”的结盟关系所引发的政治成本。

对于笔者而言，政党急著创设选举联盟是自然不过之事，民众没必要赋予各种骂名或恶言，跟经济学的道理一样，这是自由市场竞争的一种展现。而对于政党联盟的方程式，笔者认为，类似国阵的模式确实有利于稳定政局，胜选和执政的机会也偏高，不过，不稳定、规范少的政党联盟对选民来说会是更好的选项，因为存在分歧所以需要更多的协商，更多的妥协，更多的谅解，参与联盟的所有政党为了胜利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如此一来，各个政党不敢过于冒进，提倡的政治论述也趋于中庸，哪怕谈不拢便可随时解散，寻找新的方程式，不会有“绑在一起”的死结，久而久之，频繁的政党分合逐渐养成协商的政治文化，促成较为良性和务实的政治竞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