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老生常谈的故事,反跳槽法令从80年代开始就成为争论不休的课题,一直未有解决方案。结果拉到今天,在朝野政党的努力下,总算看到了曙光。

根据首相署(国会与法律事务)部长旺朱乃迪说法,将在国会提呈的反跳槽法案(Anti-hopping Law, AHL)下,有三种情况将会失去议员资格:其一是在中选后宣布退党而成为独立议员或加入其他政党;其二是赢得选举后遭党开除;及其三是以独立人士身份上阵胜出后,加入其他政党。

部长说,有关法案将在今年4月11日召开的国会下议院特别会议上提出,这之前内阁及其他政党代表认为有需要厘清某些特殊情况。

根据政府行将提呈的法案,有三种情况不能视为跳槽:即1.其政党已告解散;2.有关议员被选为下议院议长或副议长及3.其所属政党与其他政党结盟。这之中有一个争论点是:如果一位议员被党开除党籍,是否可被视为“跳槽”(在法令的第二条中,已阐明开除将失去议员资格)?这也是土团党提出的质问。

巫统方面的消息则说,它们支持被开除即跳槽的说法。

与此同时,希盟在这方面也全力支持反跳槽法令的提出。因此可以推断,有关法案被通过的可能性非常大,因为自从2018年509以来,已有39名议员跳槽,这是非常严重的现象,意味著可以不必经过选民投票,只要任何政党的议员有此意愿,就可随时更换政党。

虽然在现阶段仍有人同意反跳槽法令,也有人反对,尚未达成一致意见,但提交国会辩论的最终权力取决于首相手里。

自从马来亚全国大选(1955年起)开始投票以来,都按照选民的意愿选出政党执政,不是选出个人执政,除非某个十分有魅力的人能靠一己之力将超过半数的国会议员结合在一起成为执政集团,否则独木难支大厦,也真还未有这样的魅力人物。

假借民主之名跳槽

不过选举法中因没有反跳槽法,也就出现选后的怪现象,更有人假借民主之名从A党跳到B党,再从B党跳到C党;更可以吃回头草,再从C党跳回A党。这种将选民玩在股掌中的政客更是屡见不鲜的,以致有人因为议员的屡屡叛变而对选举失去信心,近期的马六甲与柔佛州选的投票率不高,即与此有关。

庆幸的还是有极少数的例子曾展示了议员的“高风亮节”而不做“政治青蛙”。

例如,第一位应该是来自沙巴的拜林。他原是沙巴人民党的州部长,因与首席部长哈里斯意见不和愤而辞职,也辞掉州议席,于1984年参加补选大胜。这是不做青蛙所得到的回报。因而在1985年的沙巴州选中,拜林创组的团结党起而执政。

过后,为防止人民党对政权之颠覆,拜林选择在1986年举行闪选,以更多的议席胜出,且成为国阵成员党。讵料,在1990年时,拜林率领团结党加入由东姑拉沙里领导的46精神党,与马哈迪的国阵打对台戏。

在1994年州选后,因朝野双方议席悬挂25-23,出现了议员跳槽,拜林也因之失掉首席部长职,直到2002年才重返国阵,但他只能担任不具实权的副首席部长,失去昔日光芒。

第二位不做政治青蛙的议员是来自巫统的沙里尔。他原是担任福利部长,在1987年支持东姑拉沙里在党选中对抗马哈迪失利后又引发官司案,激怒沙里尔辞国会议员,在1988年以独立人士身份参与补选,结果大胜。这又立下一个好示范,可惜这种精神发扬不起来,因为“政治青蛙”比“高风亮节”的人为多,有胆量辞官进行补选者却少之又少,谁不爱当官呢?

例如,在1960年,登嘉楼州的伊斯兰党议员与国家党议员集体叛变,跳槽至巫统,以致巫统议席从7席增至11席,再获伊党2州议员变节倒向巫统,结果巫统以13席执政,伊党只剩下9席,政权宣告易手。

另在1969年大选后,从中崛起的民主行动党拿下13个国席和31个州议席。遗憾的是,跳槽又蔚成风气,有4名国会议员及11名州议员变节,严重地打击民心。

喜来登政变是最大背叛

经此歪风一开,在70年代,民政党也兴起退党潮,有4名州议员变节(民政在槟州的议席从16席跌剩12席,勉强执政,总数是24席)。议员中也有人走向社会正义党,如威拉邦和陈扑根等。

虽然有些州议会曾通过反跳槽法令,但因联邦宪法未改,也就不能在相关州生效,例如沙巴和槟城虽有“背叛”议员被反跳槽法令诉诸法庭,但不得要领。

最令人不齿的是,在2008年大选后,霹雳州政权落入民联(人民联盟)手里,却因3名州议员的变节,包括行动党的许月凤及两名公正党议员的倒戈,在一年后霹州政权被打倒了。

最大的背叛是2020年的“喜来登政变”,希盟政府在一夜间倒台。

比较新鲜和让人记忆犹新的是在去年底及今年初分别举行的马六甲及柔佛等州的选举,主要就是因为这两个州的议员充当“变色龙”的角色,迫使州选提早到来。

无可否认的,原本巫统是最为反对制定反跳槽法令的,因为过往它得以在关键时刻吸纳变节的议员,可是自2018年509大选后,巫统已不再具有优势;尤其是在反对党与执政党势均力敌时,跳槽的议员又以巫统为多。

就目前观察,执政的巫统是倾向于提早大选的,以乘胜追击;而在政府内的土团党和伊党则是希望拉长大选时期,它正在想方设法争取选民靠向土团和伊党,只是在政局的变化下,没有一个政党可信心满满面对新的大选。

不论是提早大选或迟些大选,都已经不是重要的大事了。重要的是,反跳槽法令一定要成为政党的紧箍咒,绝不能让个人随心所欲。

已经闹了这么多年,是时候用法令来扼杀青蛙了,否则对政治是祸害无穷的。

谢诗坚

时事评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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