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关于2022年财案的讨论中，人们普遍提出，既然政府支出将增加以抵消新冠疫情的负面经济后果，此支出增加应朝向重整经济，使其迈入更高的增长道路。
这表明应采取一些基本措施，例如，重新培训与提升员工的技能成为程序员以及生物工程师，并激励企业取得尖端的生产技术。2022年财案“重建得更好”（building back better，简称BBB） 建议的吸引力在于其一石二鸟，具有成本效益的承诺，也就是说，在提高国内生产总值（GDP）的同时，2022年财案也应在此过程中将经济重新面向高附加值商品和服务的生产。
我原则上支持BBB建议，但我强烈推荐2022年财案包含一个转换机制，以使财政部能够快速将大量指定予BBB的资金重新分配至救灾与医疗项目。这是因为BBB建议不会是宣称的万灵药。
2020年经济衰退（GDP增长率为-5.6%）以及2021年经济减缓（预期GDP增长率从7%降至3%）不是由负需求端冲击导致的，例如，源于银行业的衰退，而是源于政府对大多数企业（尤其是中小型企业和服务公司）的限制所导致的供应端暂时关闭。这类型的经济崩溃是非寻常的，因为它是由国家造成的，是其限制新冠疫情传播的重要部分。
因生命价更高，政府刻意对经济造成附带损害，也因为只有消除新冠肺炎（或将其控制在一个非常低的水平）方能恢复长期性有动力的经济增长。此非寻常的减产措施反映了一个事实，即新冠肺炎此类非寻常的国家灾难需要非寻常的经济管理。在此情况下的一个重要建议是，2022年的财政政策如果能暂时性不因循守旧，方是应对当前非寻常疫情的最佳选择。
由于刻意关闭生产而无可避免导致的GDP大幅下滑，应对新冠疫情的扩张性财政政策应是一项紧急灾难援助，而不是凯恩斯式经济刺激的注入。用于正确执行紧急灾难援助活动的大量临时政府支出将保护人民的生计，并在不导致消费者物价指数（CPI）显著上升的情况下增强马来西亚公司的经济韧性。一般无针对性，凯恩斯式的经济刺激将导致CPI和进口上升，但不会为人民与马来西亚公司带来相同的好处。
勇于抛弃传统信条
最重要的是要认识到，上文刚刚就如何指导扩张性财政政策规定了两种含义截然不同的财政计划。它们是（1）通过将紧急援助发放至B20群体和中小企业，挽救生命并保持经济韧性的灾难援助计划；及（2） 以增长为导向的宏观稳定计划可以让马来西亚迈入更高的增长道路，但无法立即缓解B20群体和中小企业的困境。
两个支出计划之间的另一个重要区别是（1） 救灾计划的实施只有在经济崩溃是由国家通过行政手段全面关闭生产造成的情况下才有意义，及（2）实施以增长为导向的宏观稳定计划在任何时候都行得通，不论在商业周期的任何阶段（只有上升阶段稍例外）。
在当前新冠疫情下，财政部必须勇于抛弃在传统财政管理上两个不容质疑的信条。第一个必须被抛弃的信条是下调恐惧症 （downgrade-phobia）。当一个发展中国家的财政赤字低于其GDP的3％时，投资银行不会下调其主权债券评级，而当财政赤字超过7％时，投资银行通常发会出警告，并下调该国的财务评级。
这种机械式条规在经济学上是说不通的，当7％至10％的财政赤字不仅仅是暂时性的，也是维护社会稳定的要素，并与准备恢复运营的公司保持良好的恢复机制。任何下调都不会持久，因为GDP出现V型复苏后，这些投资银行家将成为马来西亚的啦啦队。
反之，当经济长期停滞后出现社会政治动荡时，肯定会发生严重的降级。与其冒燃起经济疲软、政治不稳定和社会萎靡不振的恶性循环风险，不如冒券评级暂时小幅下调暂时性小幅度下调的风险。
（待续）
双威大学谢富年东南亚研究所所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