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新闻和更好的民主

你可能会认为，在最好的情况下，一个健康的民主国家，新闻界和公民社会都有同样的目标。两者都希望扩大民主空间，无论是在印刷媒体、互联网、国会还是民间，让公民可对国家状况进行讨论，以及对他们认为将把国家推前迈进的意识形态和政策进行辩论。

在最糟糕情况下，这两个领域都受到不民主的利益影响，即使在被视为民主的国家，报纸和所谓的非政府组织也被视为某些政党，公司或工会的游说团体。但至少在组织结构和资金方面的透明要求，以及更重要的是，彼此可通过媒体提供的空间进行竞争，使情况获得监督。可是在独裁政权下，这样的民主空间是不存在的。

怀疑东盟民主态度

在马来西亚，印刷媒体仍然受到严格管制，但由于互联网（特别是社交媒体）的普及以及敦阿都拉执政时（与之前的环境相比）对公民社会的宽容态度，为异见的表达提供了空间。但是，对某些课题的调查或“侮辱”某些个人，依然受到限制，甚至可能会导致网站被封或被关进监狱。

但是，我这次要强调的是，从另一方面而言，新闻的炒作也会损害我们的民主空间：从长远来看，新闻炒作将限制观点表达。最近个人遭遇就是一个例子。

几个星期前，我在马来西亚人权委员会和科菲安南基金会主办的“东南亚民主”研讨会上发言。在主讲时，我谈到了不管是在区域或国际上，政治人物利用人们的分歧（不论是种族、宗教、语言、地理等）以在选举中获胜的趋势，这将导致一个国家陷入更大的分裂。

我就指出，东盟区域无法实现更大的民主，除非人权和法治等原则，先得到广泛的了解及认同，而我对东盟在此课题上，会采取更积极行动持怀疑态度，因为它是由政治精英领导的，没有鼓励政治竞争的动机。

统治精英今不如昔

在之后问答环节。最后一位提问者，就指我也是“精英”阶层的成员，言下之意，我的言论与身份是否有矛盾，并且问是否所谓的民主只是一批精英替代另一批精英。

我的答案是三个层面的。首先，所谓的“精英”也是公民，与其他任何人一样，在政治稳定和经济发展中拥有同样的利益。其次，领导不是来自出身背景，而是道德上的精神；具体而言，我就指出：“必须区分滥用国家机制以谋利的精英和有道德、廉洁的精英”。第三，我国早期，所谓的统治“精英”，其治理及透明度都比如今来得好。会议结束后如常的进行小组合照，之后我也继续其他日程。

在晚餐时，我开始收到短讯，问我是否“真的如报导所言”。我看了报导后，明白了为何。一些报导的标题与我所说的几乎有出路，暗指我支持“精英式领导”。即使稍后进行了更正，但实际情况是，读到修订版本的人不多。

谨慎运用标题

我了解新闻从业员打出吸引人标题的动机。他们想吸引眼球卖报纸，创造广告收入。但是我对我的记者朋友说，这样的手段是适得其反的，有两个原因。首先，夸张和编造会损害了人们对媒体的信任。作为错误引述的受害者，如今别人声称他们被错误引述，我可能会相信他们。

第二，这种信任的侵蚀，可能会令人们更不想参与公共论坛，因为随时会被错误引述。为何主讲人愿意（不收费）出席会议发言，因为我们珍惜主办者的邀请，让我们与更广泛的观众分享意见。但是，如果我们现在必须考虑到某个记者可能会故意以“恶意”方式扭曲我们所说的一小部分内容，这将使主讲人对于出席活动有所保留。

最终，这将败坏社会的议论空间，使公众获得不可信的讯息，也将削弱了社会上的交流和辩论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