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马内阁改组的小震荡,很快就在一片祝福和一点感慨中成为往事。人们继续在马币贬值和经济低糜的气氛下过他的小日子,政坛变得一片和谐,街头怒火也好像逐渐熄灭;网上自写自娱弹评天下的“网战士”,面对步步收紧的网络管制,似乎也麻木了。

此时此刻,巫统一把手在搞清党立威,90高寿的敦马哈迪表面上力不从心,信口扯淡,但他的朋党和敌人都在观察他下一著怎么玩。直接请纳吉下台的话不必多说,台底下的合纵连横上下其手,才是致命的一击。

至于在野党想要四两千斤的现成买卖,例如结合下台的巫统二把手或是背后的权力玩家给纳吉一点颜色,却没有人相信可以成交。政坛上“情义相随”的神话不是没有,但寄望于想在赌桌上继续翻本的人离开那张权力赌台,就不能不说是很傻很天真。可是,不搞点小动作,期待榴梿从天而降,又难以说服投票抢他们的万千选民;最现成的玩法,就是发个文告捡对手便宜,现炒现卖,一触即走。

民间对政坛的权力游戏虽不陌生,但也找不到出口;宅在家里上网弹评天下,或是在咖啡店里指点江山,追看权力斗兽场的一地血迹狗毛乱飞画面虽然过瘾,但经济低糜钱不够用,加上国事家事,事事烦心,也就需要有一场运动来舒坦身心。净选盟的Bersih4.0应时而生,也就点燃了寻常百姓心中的那一团火。

从净选盟宣布本月29日开始上街迎国庆的那一刻,网上就有许多知青愤青,老左老右在议论“去,还是不去”,理由从民联已死、没有伊斯兰党护卫团、莫陷入巫统权斗圈套、不能改朝换代到东主有喜在家上网等,总之,就是很多人不玩了。

像净选盟如此的大型社会运动,参与的群众本来就来自五湖四海,三江九路,人人因为共同的目标走到一块了;过后,又作鸟兽散,相忘于江湖。

Bersih4.0的声明列出四个诉求:干净选举、干净政府、异议权利、拯救经济。从牌面上来看几乎无不包,从人人关心的经济问题到干净选举的“核心业务”都照顾到了,连带媒体自由、一马丑闻(1MDB)及政府施政都摆上了台面,堪称大小通吃,左右逢源,但争议却比过去还多。发展至此,也就到了讨论净选盟是否要转型或调整业务方针的时候了。

就目前的形势来看,净选盟仍然是最有能量和气势的社会运动,从1.0到3.0,它也启迪了不同世代的大马人。308,505两届大选的成绩是最好的说明。然而,它在许多关键时刻却巍然不动,也引发了不少异见。总体而言,它是一股进步的力量。本月底的参与人数多寡,不仅是净选盟的考验,更是大马民间社会运动的指数表。没有伊斯兰党护卫团可能使很多老中青宅选择宅在家中,但也可能会激发更多不同人参与其盛。

说到底,改变世界不可能就靠一场运动;但没有社会运动,只有社团活动,则肯定会被这残酷的世界改变。净选盟因为“扩张业务”可能会失去原有的粉丝,但将迎来新的力量和新的转变。

黄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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