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联收档,伊党保守派独大,温和派或说开明派都挤到权力边缘去了;就连挂头牌的前署理主席莫哈末沙布也意兴栏栅,徘徊在出走与沉潜的关口,其他人也就载浮载沉,各自盘算,前路茫茫。

伊党温和派的出路,大概离不开组织新党、潜伏伊党、勇闯友党、投奔敌党四个方向。按照目前的情势,“组织新党、潜伏伊党”似是首选,“勇闯友党、投奔敌党”是次选。

不论是组织新党或投奔敌党,开斋节之前,一切混沌未明;开斋以后,伊党的幽光和巫统的血光互相辉映,那一幅血色的权力地图,似乎也没有他们的位置。民联前往布城的长征路上还需要战将与奇兵,开明派就有机会证明自身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组织新党,首先需要带头大哥。不管是梁山好汉或是孙文起义,都要有个管事的。其他人带了投名状雪夜奔山,或是提了黄金万两贡献革命,都是后来的故事。1998年9月2日,安华遭马哈迪开除,使出浑身解数,在马来社会放了一把烈火,成就了公正党和民联、粉碎了李光耀的铁口,也为大马政局开创了变天的可能。

反之,伊党开明派迄今仍未盘整势力,各路人马各师各法,从壮大“大马穆斯林和谐协会”(PasMA)到组织G18团体,都算是对当权派的积极回应,但如果无法聚合力量,整合资源,改革的热诚很快就会退去。从开明派的动作来看,似乎没还有人愿当挨枪的出头鸟,也可能早己行军,只待公布。相信开斋节过后,即有分晓。

至于马来人是否接受新政党,还是视新政党为“分裂马来人的工具”,则只有在选举中才见真章。在“烈火莫熄”的那些年,别说评论家无法测中形势,“铁口神算”如新加坡的李光耀对民联和安华的评估也错到一塌胡涂。308大选的成绩,大部分的评论家和政客都了碎了一地眼镜,迄今也没捡回碎片。民心所向,甚么政客都挡不了。

潜伏伊党,看似比较安全的作法,战略是“用空间换取时间”,学蒋中正对日抗战的主要策略。目前组织新党必引来伊党保守派之击杀,很可能出师未捷身先死,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和胜利的果实;继续留在伊党,等到形势对己有利再伺机而动,逐鹿中原虽然比较保险,但也可能错失良机。如何博奕,考验人心。

至于投奔敌营,就是政治生涯中最大的一笔赌注。从伊党过去的历史来看,投奔巫统的结果都苦涩不堪,除了破坏原有的政治理念,也使到伊党元气大伤,甚至失去了吉兰丹的政权。哈迪阿旺是如假包换的政客,为了个人的政治利益高举伊刑法旗帜,甚至和巫统合作。民联有此队友,堪比马共有了莱特;不斩下哈迪,不必等到大选民联就己经阵亡了。

从伊党开明派的利益来看,它投向巫统的可能性奇低,因为这就是政治自杀。而且巫统诸侯忙著抢位子,更不可能将打下的江山双手奉上。

“投奔敌党”风险高、回酬低,显然不是划算的买卖,反而“勇闯友党”可能带来可观的回报。投向公正党和行动党同样具有高度风险,但它的回报与潜能远胜投奔巫统和潜伏伊党,甚至比组织新党更佳。

在一些马来人眼中,行动党是“华基政党”,公正党相对的马来色彩较浓。从一号二号三号人物到大部分中委都是马来穆斯林,伊党开明派投入公正党的文化震荡较低。但行动党正因其华人色彩较浓,更需要马来人加盟以扩大政治版图。这也意味著那里“广阔天地,大有作为”。

政治是可能的艺术。伊党开明派的路线图,可能会刷新传统的想像。

黄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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