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联收档,再造一个新的政治联盟,本来就是基本常识,不值得大书特书。要玩政治的就继续长征,不想玩的就到站下车,回家养老吹水写回忆录,说当年如何如何,今天怎样怎样。

不过,民联收档影响政党利益,一大批跟班、一小众“国师”,以及三几个朋党哀叹,也是意料中事。国阵早就做了示范。

伊斯兰党不爱民联,但对民联的官位却不弃不离。可见官位和钞票还是硬道理。把伊斯兰党捧成不食人间烟火的诚信传教团体本来就是笑话、把政客哈迪阿旺幻想成民联的救世主,是更大的笑话。槟城雪州数千芝麻官就能叫伊党不弃不离,布城的大好江山就更不用说了。

伊党宣布和行动党断交的场合叫“代表大会”──党的最高权力机构通过的议案居然还可以后门作业加工出品,当家的还敢说“民联未亡,只是凋零”;“只要蓝眼月亮在,民联就在”。这是什么水平的政党?什么水平的政客?说白了就是民联拆伙后还想白吃白喝赖死不走。

政党、政治联盟本来就不是什么神圣联盟,也不是信众和上苍之间的誓约。在自由结社的精神下,理念一致、有志一同者组成政党,政党由于利益组成联盟(联合作庄),合则来,不合则去。没有民联,大马人还得过日子,消费税得照交、1MDB得照骂。安华入狱,老马暴起;民联崩解、国阵重伤,没有讨到便宜。政坛的变化就像大马股市和汇率,一路跌跌撞撞、一路杀进杀出。要稳定不要乱的政党,早就休息纳凉去了;习惯五十年不变的政坛观众,也要睁开眼睛,看天地翻覆。过去小农时代的经验,通常都抓不著时代的脉搏。

民联收档,槟雪两州政权不倒,那是三方还有利益捆绑,合则得利,分则受害。每一个联合政府都得承受这种政治风险,反正倒了就有人组织新政党新政府(以便争逐权力与金钱,或者推广所谓的政治理念),实在不必杞人忧天。换了政府,警察部队和中央银行,国防部和文化部等百万官员都天天喝茶继续操作,天根本塌不下来。

日后布城的当家政党,不管叫民联国阵或是其他名堂都好,大概离不开政治结盟。联合政府的坚实稳定与否,不是各党领袖如何天纵英明,而是权力与资源如何分配。国阵的“超稳定结构”玩了42年,主要是巫统独大,其他国阵成员党只能当跟班所致;如果巫统不能单独执政,要靠其他成员党扶持合作,大家就有商有量;从建华小到盖兴都庙都是小事一椿,根本无需在内阁讨论。

You Help Me, I Help You是必然的交易。

民联不倒十年就轻易崩解,原因也就没有人能一党独大、睥睨众生,把国家资源当成私家乐园。行动党要离开民联、伊斯兰党要和行动党断交,只要互相需要,还得相濡以沫、抱团取暖;就像现在的雪州政府,可能因为女性穿著吵架,也可能因为其他更重要的事而导致某个政党退出政府。如此的“不稳定”并非坏事,就怕是一党独大,百党禁声,伙伴变成跟班、同志变成马仔。

若是民联能执政中央,也可能因为没有“一党独大”而导至各党互相倾轧政府倒台,但搞个选举,重新组织、迎新去旧,一个新联合政府就诞生了。随著权力的转移、更动、易位,很多和政党情义相随的跟班、国师和朋党都喝西北风去了;也有更多更新的跟班、国师和朋党前扑后继争食权力和金钱大饼,直到大家都说“要稳定不要乱”为止。

在权力和资源面前,不必期待圣人,但要确保法治。未来十年,大马或许当不了先进国,权力不集中一党,也是天大的好事。

黄金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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