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文在世界舞台的普及已经毋庸置疑,而这种趋势不仅体现在国际间的交流,也深刻影响著本地社会的日常生活。如今,不只是华裔子弟,就连异族同胞也能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这种现象让我屡次感到惊讶与欣喜。

我亲身经历过多次这样的场景,每一次都忍不住给对方竖起大拇指。在吉隆坡的一家眼科诊所,我遇到的每一位印裔护士都能用流利的中文与华裔病人沟通,那种亲切感让人倍感舒服。这还不是个例,而是每位护士都能自如地使用中文,这让我第一次在医疗场所遇到这种情况,真是令人佩服。

类似的经历也出现在旅行途中。在红土坎码头的售票窗口,我听到一位员工用流利的中文为旅客详细解说船票细节。出于好奇,我凑近一看,才发现那是一位巫裔女生。另外,当我在换票处用马来文向另一位员工咨询回程船票时,她却用中文回答我:“1点满了,1点半可以吗?”最后还笑著对我说了句“旅途愉快”。那一刻,我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在印度餐厅也有类似的体验。一次,我走进一家印度餐厅,迎接我的年轻服务员一上来就用中文为我介绍菜单,令我一度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这些经历无不说明,中文已经深深融入了我们的日常生活,成为跨族群沟通的桥梁。

然而,我小时候对语言的感受却截然不同。那时,我总是羡慕那些就读英校的朋友,他们说起英文来毫不费力,而我每次开口讲英语前都要在脑海里反复琢磨语法是否正确,心中满是自卑。虽然我曾在华小度过六年,国中时期也有中文课,但我的成绩一直平平。那些常见的作文题目,比如“我最要好的朋友”、“我的学校假期”、“我的志愿”等,从小学到中学反复出现,仿佛永无止尽。我不禁好奇,不知道现在的学生是否还在写这些题目?

小时候写作文,纯粹是为了交作业。为了凑够字数,我不得不堆砌大量的形容词。考试时写作文才是真正的挑战,因为中文字的笔画繁多,写起来既费时又费力,令我颇感吃力。回想起来,那个时期的我,并不特别喜欢中文。然而,讽刺的是,在SPM考试中,我的最好成绩竟是中文。

真正开始投入写作是在2009年,那时正值我的职业生涯低潮期。我开始以笔名向报章投稿,写一些生活小品文,带著几分无病呻吟的意味,宣泄对生活的不满。那种感觉很微妙:我在文章中光明正大地描述著生活中的人和事,而他们读到这些文字时,或许根本不知道文中所写的是自己。更妙的是,文章刊登后还能领到稿费,那叫一个爽。

对于通晓中文的人来说,可能并不觉得中文有多难。然而,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公布的世界十大难学语言排行榜,中文位列榜首。确实,中文的复杂性和深度让它成为一种充满挑战的语言。但我很庆幸自己从小在华小和国中接受了系统的中文教育,这让我不仅能够使用这门被誉为世界上最难的语言,还能在生活中感受到它的独特魅力。听、说、读、写,中文早已融入我的生活中,成为我表达思想和情感的重要工具。

回首往昔,我深感能够掌握中文是一种幸运。这门语言不仅赋予了我沟通的能力,更让我在低潮时找到宣泄情感的出口,在生活的点滴中发现美好。中文之于我,不仅是一门语言,更是深刻的文化认同和情感寄托的象征。

赖芊翠

将心理学融入生活中穿行,在商界与媒体的交界切换。喜欢探讨人性,亦乐于字里行间寻找自由快感。时而变身文字侠客,磨笔成刃,拨乱见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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