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大热的韩国丧尸电影《尸速列车》,自上映以来皆赢得高口碑和票房,其中饰演为女儿牺牲的父亲的韩国演员孔刘更备受瞩目。但在这之前,同样由孔刘主演的韩国电影《熔炉》,2011年在韩国上映时却引起轩然大波。

《熔炉》改编自真实发生在韩国一所聋哑障碍人学校的事件,讲述聋哑残疾的儿童长期受到校长和老师的性侵与虐待,由孔刘饰演的新上任的美术老师则撞破这个在学校默许的罪行,于是他决定和人权组织的朋友为孩子们维权,与此抗争。然而在寻求法律庇护的过程中,各个部门相互推卸责任;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检察官、法官律师相互勾结;家长的同意和解,罪犯依然逍遥法外,而受害者却无处伸张正义。

电影深刻地呈现对于人性丑恶的刻画,并揭露社会黑暗的一角,在上映后震撼了韩国社会,并引发了社会集体反思,而网络也出现一些反对性暴力组织在要求重启调查的百万人签名活动,舆论压力迫使警方成立专案小组,重新调查这起已结案的性侵案。

在电影上映第37天后,韩国便引发了一系列的法律修订,修改《性侵害防止修正案》,也称《熔炉法》,加重性侵责罚,同时推行《社会福祉事业法》,保护残障群体的利益,及《教育公务员法修正案》,对实施性犯罪的教师加重责罚。

而一连串的“熔炉”效应,为韩国社会重新审视了法律的漏洞,为受害者讨回公道。至于大马,是否能出现一部与《熔炉》拥有相同影响力的电影呢?大马比起韩国,其审查条例比起后者严格许多。大马奉伊斯兰教为官方宗教,在电影审查的过程,无论是本地电影或是外国电影,所有膻、色、腥,或是所有敏感课题,都逃不过电检局“一刀剪”的命运。

本土电影难以立足

政府干涉本地电影的制作与上映,让本地电影蒙上政治的黑纱。种种条例与审查也让许多电影人在本地影坛举步维艰。如大马出生的知名导演蔡明亮,他的电影以灰暗的主题、大胆的性爱而闻名,然而大马保守的民风让其电影不曾在祖国放映。他也曾回到大马拍摄电影《黑眼圈》,但是这部作品却遭电检局封杀,认为该片反映吉隆坡丑陋面,与官方推展2007大马旅游年目标背道而驰。

大马独立电影几乎每年在国际电影节都有斩获,然而大多电影却因政策及保守的民风不曾在本地上映,在如此苛刻的法令和审查中,本地电影犹如夹缝中求生存的野草。

反观韩国,前总统金大中上任后为文化产业的发展提供多项政策支持,并且废除审查制度、确立电影分级制。电影作为表达思想与观点的艺术形式之一,韩国放弃严苛的审查制度,让电影创作有更开放的空间,同时也以年龄分级制,尊重公民选择电影的权利。

大马不乏人才,但电检局的条例、甚至政府干扰,想上映如《熔炉》这样一个极具影响力的电影,是难之又难。电影作为表达思想与观点的艺术形式之一,百般刁难只会让电影的思想失去深度、艺术失去灵魂。电检局的政策与审查,到底是在帮助本地电影,还是在扼杀艺术,这是个值得探讨的课题。

吴思仪

自由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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