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或许开始淡忘,砂拉越州巴南原住民反对兴建水坝,而今天是设立路障的第553天。

巴南水坝是砂拉越政府急欲建立的十二座水坝的其中一座。巴南水坝能够生产1200兆瓦的电力,落成之后,比槟岛面积还大的土地将被淹没(大约400平方公里),超过两万人将永远失去他们世代居住的家园。

超过30个村庄的村民于2013年10月23日开始设立两个路障(Blockade):一座位于LongLama,距离美里市区大约142公里;另外一座则是LongKeseh,位于50公里更加内陆的地区。

当地组织如SaveRivers,以及半岛的Baramkini等,都有长期支援当地的组织与物资输送工作。但是,这些依然是少数,大多数人依然“无感”于原住民面对灭村灭族的艰巨问题,而这也还罢,许多自诩人权分子或进步政治工作者的人物,却也“看不见”他们的生存权、话语权与文化权正受到蹂躏侵犯。我认为这才是大问题。

发展绝对不是硬道理。我们要问:“发展是为了什么?”

水坝的兴建是为了发电,电力供养了主要集中在城市的经济活动,点亮城市高楼多少盏霓虹灯,让多少如你我般“付得起钱”的城市人得以过著舒适的生活。

原住民不离森林

发展,如果是为村民盖医院、学校或马路,我想当地人不会拒绝。但是,巴南人把世代相传,包括祖坟在内的土地让出被水淹,自己本身的村庄却没水没电,何其讽刺?

今天在城市,只要你有钱,几乎没有办不到的事情。但是,巴南人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回世世代代相传,但被淹没的土地,还有他们的祖坟,他们的文化,他们的生活。

我要指出的是,巴南人,以及各国原住民整体的经济弱势,我们皆负有责任与道义。与其它原住民一样,从古老的年代以来,砂拉越原住民都是以刀耕火种的原始农耕方式为生(以游猎为生的本南人除外),过著自给自足的生活。森林提供了他们需要的一切,他们也与森林在生活方式、文化与宗教上产生了奇妙的连结。

当伐木业、矿业、兴建水坝等现代企业经济活动长驱直入原住民地区时,他们的文化与经济结构受到巨大冲击,原始的经济体系也告崩溃。他们无助地被吸纳为现代企业资本的廉价劳工、而当开发影响水源、空气、耕地、鸟兽迁移、鱼类绝迹时,原住民的蛋白质来源与干净的水源成了问题,儿童面对营养不良的健康问题,而他们的生活方式与文化,也即刻面临严峻的考验。

浊水淹埋风俗文化

至少伐木与矿业,还能够保有硕果仅存的土地。有生之年幸运的话,他们还能够勉强生存下去。建造水坝,则是把他们的绿水沃地,风俗文化,恒久地埋在浊水之中!而这些原住民们,将永远地成为没有根的民族!

反映民声?依赖传统乡区社会结构的地方村长、代议士、县长等注定无济于事。水坝的经济利益太大还是其次,更要的还是背后有大集团与政治人物做靠山。因此,保护自己世代相传的家园,却被警方以“非法占用政府地”来驱赶,看似个滑稽的画面,却是时代的悲剧。设立路障,实在是无助与绝望下,为了捍卫自己权益的直接行动。

我记得“绿色苦行反公害”时,那数名吃力走路的原住民背影。他们选择从砂拉越飞来半岛与反莱纳斯队伍一起展开为期两个星期的300公里长征,就是为了要“被看见”。他们拒绝成为被消音的一群,我对他们肃然起敬。

308大选后,我们常说人民醒觉了,生态保护、反公害、捍卫人权、多元共存成为政治的主流,甚至竞选的宣言。真的吗?

已故古晋国会议员沈观仰在其1991年著作《追求透明》中提起公众对于原住民课题的关注时,写道:“目前华人社会,还是停留在讨论华社困境的小框框内,对其他民族面临同样的民主民权问题,依然缺乏关怀与认识,这是华社的缺点。”(270页)

我读毕汗流浃背。1991年到2015年,他们的路障,依然是我国大部分人民的心障。24年后,我们是否还在原点兜圈?为什么我们总是“看不见”边缘族群的课题,就算他们来到我们的鼻尖?是看的人,还是被看的人有问题?

李健聪

彭亨士满慕州议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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