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殷志伟,在马来西亚槟城州出生。从小,我的国籍一栏就写著“马来西亚”。我在这四季如夏的地方生活了23年,才离开到外地求学。我一直视马来西亚是我的祖国。对我而言,“马来西亚”在前,“华人”在后。国家的认同先于民族,是很重要的概念。

今年七月,托东莞市台务局、东莞市台胞台属联谊会、东莞理工学院、台北市东莞同乡会、香港东莞同乡总会等长辈与伙伴的努力,我和其余80多位来自东莞、台湾、香港和东莞理工学院的师生有幸一起参与“2013莞台港大学生交流营”。这是我第一次来到东莞——爷爷出生和小时候生活的土地。

营队的最后一晚,我跟一位从小在东莞长大,目前同样在台湾东海大学求学的同学聊天。她对我在东莞跟亲人“重逢”的事有兴趣,感觉像是在剧里才有的情节,我则想知道她在这片土地的成长经历,小学、中学求学过程如何?我想若自己在东莞长大,应该也会有著跟她一样的成长经历——在大岭山公园闲逛、在莞中求学、一起面对高考......

无可言喻的亲近感

在马来西亚读大学时,我也有认识来自中国的“外国”留学生。我们一起分享水果、一起跑步,就像哥儿们,感情很不错。但很奇妙的,在东莞,面对眼前这位同样来自大陆的同学,我却无法全然视她为“外国人”。我们的爷爷奶奶都在同一个地方出生长大,有缘的话,可能还一起玩闹过。虽然我们护照上的国籍不同,但这无碍我们的同乡关系。中国学生于我而言,不再是一个外国人。

我在槟城长大,无论长大后到哪里发展,或是否入籍他国,都无法改变我对槟城的感情。因为这里留有太多我跟周遭环境、土地、乡民,乃至一草一木的情感联系。这些珍贵的回忆千金难寻,亦无从被替代;同样的,一个民族的迁徙目的地,可随环境变化而变。但无论到哪里,这个民族都无法忘记、抛弃其根与文化。是以我们才如此重视母语教育与文化传承、是以我从未在中国这片土地生活,却对其有一种无可言喻的亲近感。

文化根源的追溯

若说我承认中国是祖国,会是对马来西亚的不忠吗?不会的。爱先祖生活的土地、对自身民族发源地有所向往,跟政治意义上的爱中国,并没有直接关系。政权可来可去,但土地无从改变。当我说爱中国,视中国为祖国,比较贴切的是指我爱自身民族的文化母体,以及孕育出这文明的土地,而非政治意义上的中华人民共和国。一个人的生命只有数十年,一个国家、王朝的生命,亦可能只有数百年。名字也只是表象。无论槟城是否称作槟城,都无损我对她的爱;中国是共和国、民国,或其他,亦无损我对这片民族母地之爱。

不能忘记根在何处

在交流营,一中国友人跟我谈台湾和中国的关系——不从政治角度论台湾和中国是否一国,而从文化角度切入,对双方而言可能有更大的宽容。作为在海外生长的华人,我们亦可从文化观点,而非政治角度看待。中华民族的文化,在中国大陆这片土地孕育而出。她就是我们的根。无论一位华人护照的国籍是马来西亚、新加坡、印尼、美国、加拿大等等,皆同如此。而文化根源的追溯、认同、自重,无碍于其对自身国家的忠诚与国民身份的认同。

我爱从小出生、长大,吹拂著南洋海风的土地,但对面临艰难环境,而不得不出走的爷爷所钟爱的这片土地,也有无法割舍的情感。毕竟,那是先辈世世代代生活的土地。那五千年文明的兴衰荣辱与感情,似乎也难以因为国籍不同,而一刀切断。

时代背景可以左右一个人的去向、命运和国籍,但隔绝不了其与后人对故土的情感联系,无论隔了多少代。一颗种子,无论在哪里发芽,都不能忘记根在何处。

如果没亲自踏上这片土地、没重遇亲人,我也很难对那从未生活过的故土,有深切的感受与体悟。感谢此行让我有一个省思自身民族与文化起源的机会,以及给我对祖国与故土的认知、认同,带来许多的思考。

我是马来西亚人,故乡在槟城。但在南海彼端,我还有一个故土,她的名字叫中国。两地都是我的故土,爱不会因心有两地而分薄,反而会更加紧密地相互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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