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有则海外新闻,内容是一名来自中国杭州的37岁男子被诊断患上产后忧郁症,令他难以置信。
根据新闻报道,这名男子是某建筑公司监理,工作弹性较大,因而在二胎出生后,家中老人因同时照顾两个孩子积劳成疾,而妻子又在产假结束后重返职场,致使他要挑起带娃重任。
令人难过的是,新闻底下的留言,多为语带揶揄和嘲讽,更是充分突显了性别刻板印象和性别标签的根深蒂固,以及性别意识的匮乏。
我曾在2020年10月14日刊登的《别叫爸爸太沉重!》里提到,其实一些男性也和女性一样,会出现产后忧郁的症状,而这往往是社会人士所忽略的角度。除了从人夫到人父的角色与责任上的转变,初为人父也要面对经济上的压力,这些都可能是男性出现产后忧郁的导因。
尤其是在妻子生产后,大家都会把专注力和关心都放在产妇和初生婴儿的身上,却往往忽略了丈夫的压力也不少,同样需要被关怀。以“准妈妈派对”(baby shower)为例,焦点总是放在妈妈与宝宝。
在孩子出生后,无论是探病慰问、红包礼物、还是社交话题,几乎都围绕著妈妈的状态与婴儿的成长。父亲呢?似乎成了家里的那个“隐形人”,不被询问、不被体恤,只被期待。
我当时在同一篇评论里,引述了牛津大学人类学家安娜·麦菁(Anna Machin)经过十年的“新父亲新科学”研究后发现,约有10%的父亲的情绪也会在孩子出生后受到影响,但从未有人重视,更遑论给予支持或治疗,而且目前也还未发展出诊断父亲产后忧郁症的方法。
这也是为何我曾分别在2019年8月7日刊登的《爱民恤物当如己》、2019年8月14日刊登的《陪产育婴假责有攸归?》,以及2022年3月23日刊登的《兼听则明——谈增产假隐性问题》等,均提到陪产假的存在性与必要性。
别忘了,当代社会已不乏“神队友爸爸”的故事,但这些试图靠近孩子、愿意承担育儿重任的男人,在迈出这一步的同时,也同样暴露在评价、误解甚至取笑之下。如此的负责任爸爸,理应获得更多的嘉许和肯定,却反倒引来其他人的揶揄和嘲笑。
这情况也实实在在地凸显了所谓的男尊女卑观念,让男性也成了传统性别分工、性别标签和性别刻板印象之受害者:爸爸们不容许示弱或流泪,甚至不能表露出焦虑、慌张和不安等负面情绪,而且他们一般也不会向别人倾吐自己的情绪转变。
为何我们的文化不允许男人承认自己脆弱?还是依然默认“好爸爸”必须是那种不喊累、不掉泪、不抱怨、不喊痛的超人呢?
产后忧郁症,不是女性的“专利”;育儿压力,也不应只落在妈妈身上。在性别平权的路上,我们也该在日常里,练习倾听爸爸的低语——因为那是他们对孩子的爱,他们也需要被看见,而我们更不应该剥夺爸爸们陪著孩子成长及表达情绪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