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者选择这两个名字,其实不是真正的拿这两号人物做比较,而是他们的政治模式。阿克玛的政治斗争,在华社眼中,是华社已经见怪不怪的马来至上主义,这个模式,与可能因贪污案而妥协于希盟的巫统中央领袖有所背道而驰;而哈迪的伊斯兰党,是个让多数华裔有所敬畏的宗教主义。这两个政治模式,一个让华人厌恶,一个让华人恐惧。

在这个群雄混战的当代政治,华人身为少数选民,即使集中选票,也未必能达到心中目的。至少在2022年后,华裔能做的,是调整自己心中的理想,暂时搁置几乎所有令其厌恶马华的原因:搁置承认统考,与巫统合作,撤销巫统贪污案,搁置制度化华教拨款,搁置废除固打制等等,暂时在心灵上允许行动党称为马华2.0,或者容忍行动党作出比马华更加愧对华社的行为。

阿克玛的马来主义,哈迪的宗教主义,到底谁贯彻到最彻底?答案,竟然不是以上两人,而是当朝团结政府。

先谈马来主义,2018年改朝换代的主因,华人和马来人本来就不一样。华裔剑指的是巫统领袖的贪污腐败、一马公司丑闻和种族主义;而马来人关心的是民生问题、宗教问题、消费税、油价、补贴,以及纳吉一而再,再而三在宗教和马来特权,以一个马来西亚的让步。因此在倒台后,一马公司官司令到华人认为2018的行为正确;而更加萎靡的经济,令到马来人以“人民老板”旋风,回归还没入狱的纳吉,令到马六甲和柔佛以强势回归国阵。

阿克玛的马来主义,当敦马还年轻时,就用《马来人困境》一书发挥的淋漓尽致;纳吉和希山慕丁为巫统青年团长时,也曾经以马来主义为政治斗争;就连牛津大学毕业的凯里,在位巫青团长时,也是如此。很多人也忘了,首相安华也曾经是巫统领袖,在位教长时,发生“十令吉拨款华教”,“委派不谙中文行政人员到华校”等马来主义的行为。

换句话说,阿克玛也好,哈迪也罢,甚至算入安华在内,都离不开“得马来民心者得天下”的大道理。阿克玛只是一个州行政议员,除了吵吵嚷嚷,实质上做不到任何东西。

将“阿克玛”主义贯彻的,是希盟政府。笔者举例:不承认统考,不制度化华教拨款,经济政策偏土著而隐晦的向多数华人经济开刀(如税务、汽油津贴重整,在讨论中的遗产税)等等。

另一方面,哈迪,以及伊斯兰党的宗教主义,把民族政治提升了一个维度。巫统的党章提到宗教只有一条,伊斯兰党的有几条。宗教主义与民族主义,是属于一种“降维打击”。民族主义之首,是元首和统治者;而统治者在上苍面前犹如蝼蚁,何者为大?一目了然。

希盟教长在以巴冲突,允许学校武刀弄枪;首相要求每一个部门安排一位宗教事务局官员监督;为宗教相关机构注入大量资源;政府部门大楼,过往令到马华被辱骂的穿著条规被保留等等,都是政府在贯彻“哈迪”主义的行为。

就如近期清真课题的阿克玛与郭素沁口水战,首相安华也是站在阿克玛一边,而不是郭氏。

华人如何选择?

这个国家半岛的政治,本来就是周旋于阿克玛主义和哈迪主义之间。只是我们愿意被美好的伪诺言忽悠,去相信自己诠释的废除固打,平等对待华教,肃清贪污腐败的梦想。无论是纳吉,马哈迪,慕尤丁,沙比里或者是安华,都是阿克玛主义和哈迪主义的拥护者。

在阿克玛主义和哈迪主义,华人又会如何作出选择?若不选择,就是等同于支持一方。譬如,在一些选区如雪兰莪的杜顺大州议席,巫统是靠著华裔选票加上仅存的马来选票获胜,若华裔选民不投票,则就是支持了国盟。

阿克玛,在做的事就是抢哈迪的马来票。就连土团党都被逼出言支持,或为了挑拨离间团结政府,或为了刷存在感,或为了证明不存在个人政治议程而以大局为重的支持对手,都是证明了马来票源对其重要性。阿克玛的吵嚷,反而是被公正党领袖落实了,为的就是马来票。

现在的算法,马来人一票给阿克玛,就是国盟少一票。在马哥打补选,华裔投票率甚低,根据研究,这些出来投票的很大一部分都是马华党员。而马来人都倾向巫统的主要原因之一,不乏阿克玛主义。

笔者看到很多评论员,只是一昧攻击阿克玛。到底在华社里攻击阿克玛,能为华社带来什么好处?支持希盟的,持续支持希盟。希盟没上战场的,到底是要支持阿克玛主义,还是哈迪主义,还是不投票来变相支持其中一人?

以上观点,是笔者对时事的观察,在阿克玛主义和哈迪主义之间,若要作出选择,笔者身为选民已有本身的选择;但在马来议程和宗教议程,笔者的个人观点与大多数华裔不同,也没有在这篇文章表态,至少,笔者在两个主义间不是厌恶,也不是恐惧,而是尽可能的将华社的想法,通过闭门会议,和咨询,传达给巫统和伊斯兰党的领袖,并给予个人建议,以个人行为,为华人出一份力。

戴子豪

律师兼评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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