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洁莹：戏外的富都青年

大马高级教育文凭（STPM）4.0特优生申请政府大学，12个科系志愿竟没有一个被录取！原来，因国民登记局发现其年幼时被领养程序不合法，致使其大马卡和报生纸于2022年都一并被没收，让他从马来西亚公民变成无国籍者。

这位来自槟城威南日新中学的吴翔煜，在大马教育文凭中考获9A+和1A的优异成绩。原本已被政府大学的大学预科班（Matrikulasi）成功录取的他，后却碍于无国籍身份而被迫放弃这次升学机会，只得转而选择学费较低的大学先修班，并希望在一年内解决国籍问题。

岂料，他在2024年4月拿到新报生纸后，才发现报生纸仍然标注他为“无国籍人士”。因此，他怀疑申请科系的平均分数远低于他的分数，但仍然不被录取的主因，是由于他的无国籍身份。

事实上，吴翔煜的案例并非单独个案，只不过很多时候大多公民并不了解也不关心无国籍人士所面对的困境。也因此，当电影《富都青年》上映后，有些人民怀疑当中的真实性，甚至觉得不可思议。

过去在新闻线上，采访无国籍人士的个案，总是让我有著难以言喻的悲伤。他们成为无国籍人士的原因有很多，当中有些是因父母失误而没报生，也有一些是领养程序出现问题，更有一些是因父亲为外籍人士等。

犹记得有个个案，那位女孩是因酗酒的父亲没替她报生，而被家暴的母亲则是文盲，结果没有任何出生证明的她沦为无国籍身份。也因此，她失去了求学机会，难以找到工作，就算勉强找了份黑工，也多次被不良老板以各种理由苛扣薪水。

当时之所以会召开记者会，因为长大成人的女孩也到了适婚年龄，珠胎暗结，急需一个身份证明来结婚，不然她的孩子出生后也会和她一样成为无国籍人士，又成了另一个可怕的轮回……

在沙巴升学时，也曾接触过当地的无国籍社群。有些无国籍人士并不单纯是一代人的问题，而是数代人一直轮回的社会问题，因为无国籍的祖辈无法给予父辈身份，而无国籍父母生下的孩子一出生就注定无国籍身份。这是更棘手的结构性问题。

打击人口贩卖

曾听槟州公民权计划主任叶进强提过，不少被领养的孩童是在年届12岁时，需到国民登记局申请大马身份证时，才被官员告知报生纸是假的；有些则是因父母和孩子的肤色明显不同，而对孩子报生纸的真实性产生合理怀疑，进而展开调查…… 

根据大马1959年国家登记法、即1990年国家登记条例（2007年修正案），倘若父母涉及造假孩子报生纸，那会导致原是大马公民的孩子丧失大马公民权。若是如此，登记局将重新发出孩子新的报生纸，不过在公民权一栏中填写“待定”（Belum Ditentukan）或“非公民”（Bukan Warganegara）的字样。换言之，这些孩子无法再免费获得政府所提供的任何福利，包括医院或医疗设施及学校资助等。

当然，有些人不明所以，会认为政府是在吹毛求疵。但实际上，如是的辨别身份，其一原因是要打击人口贩卖。就算当初养父母领养孩子的出发点是善意，但若涉及金钱交易，那已涉及违法的人口贩卖。

也因此，任何人士在领养前务必先向国民登记局查证正确且合法的途径，千万不要完全听信任何中介或中间人或道听途说，因为这会影响孩子的未来，甚至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