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斯迈沙比里出任国盟政府的高级部长,谁也想不到。也许,那是惊奇。一国的惊吓一党的惊悚,还在后面。后来他替代慕尤丁接任首相,党内党外都出乎意料。毕竟,他从来不是一哥,四阿哥也说不上;怎么可能是首相人选,遑论是首选了。

说是新一任首相,陷在左右为难中,沙比里尴尬极了。那天作客前巫青团长凯里和前巫统宣传主任沙里尔韩丹共同主持的播客节目《出去一下》(Keluar Sekejap)时,他忍不住唠叨了几句。

全心全意顾及党主席阿末扎希的颜面,他压抑了排场,出出入入尽量低调。前往巫统大厦,他不在大门下车,宁可闪躲,悄悄从地下停车场驶入,不让阿末扎希看见首相车队的威风,也不让扎希听见护卫大声喝道众人回避。

那些年,沙比里显然没有刻意摆出老大的架子首相的威权,随著举例尝试说明这一点:本来,若是要见扎希,身为首相,我大可要求他到来办公室。“但是,我可从不。”

不但这样,真有急事前往绿野山庄与阿末扎希会面,沙比里指示,前行开路的的警卫早早熄了警灯;而且,护驾的团队总是把车停在山庄之外。“只有我的座车开入府邸,因为我试图照顾主席的感受。”

面子给足,还能怎样?可是,处世之道的定律嘛,总是这样:一方面,一味忍气肯定伤身;另一方面,实则委屈不能求全。一个人,他越是退让,一再把底线下调,极少赢得感动,反倒因此失去最后的分寸,乃至逐步失控。

何况,巫统的气势再不比当年的不可一世,旗下的国会议席每况愈下:108(2004)、79(2008)、88(2013)、54(2018)、26(2022)。这一切,不过是在20年的瞬间发生。怎么还会有人把这个党放在眼里?

沙比里说是首相,可是退位的慕尤丁当时其实仍然大权在握,牢牢把持国家的经济。那么,打起战来,既然“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巫统分得的那点资源,也就可想而知了。

说是堂堂大哥,沙比里之苦,谁都看得出来。纵然他也像光绪,想要做点什么,可是时不与他。他终究是非常时期的暖席首相。巫统的光辉,他来不及参与。历史的篇章,他只能出场一下,留名一下。也许你只记得三比一,已经忘掉三比二。

杨善勇

时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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