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上有一种关系是很难化敌为友的,即便形势所迫而共处在同一屋檐下,彼此的关系也是貌合神离。只要仍在政海中搏斗,曾经交恶留下的牙齿印可不是那么容易磨平。例如马哈迪和安华师徒,那一段恩怨情仇,至今仍未拉下帷幕。

509大选虽然双方为了抵御纳吉的势力而结盟,两人一度和解,并且成功联手推翻国阵政府,但马哈迪因心中有鬼,害怕安华上位会对他不利而不愿交棒给安华,结果让阿兹敏和慕尤丁顺势操作下推动了喜来登政变,希盟政府1.0因而被瓦解。安华和马哈迪因此再度分道扬镳,直至第十五届大选出现悬峙议会安华任相,两人终于分出高下,只是旧账仍在盘点中。
      
慕尤丁和阿末扎希之间更像是三世轮回缠斗可能都无法平息的关系。慕尤丁在1MDB事件被逐出巫统,阿末扎希反而在党中得势,继承慕尤丁留下的副首相职务。喜来登政变后慕尤丁几经波折辗转之下才获得梦寐以求的首相大位,没想位子未坐稳又被阿末扎希扯后腿而从权力的神坛跌下。

第十五届大选票箱开完,慕尤丁原以为凑足人数准备著手组阁,没想到又是阿末扎希祭出反跳槽法,让国阵的国会议员无法过档国盟,反而促成安华圆了首相梦。慕尤丁和阿末扎希的新仇旧恨相信不会那么快落幕。一旦慕尤丁有机会再翻身,好戏必定会再上演。但也可能阿末扎希会再度成为慕尤丁拜相的阻力。
     
马华和行动党这对欢喜冤家,自行动党创党以来两党就打到今天,相信直至其中一方泡沫化到民政党的趋近灭门的程度,彼此的缠斗才会终止。行动党最痛恨党中栽培出来的领袖被挖脚,其中森美兰就发生过多次,槟城也有过几回,更出名的是在马六甲,1982年大选还需劳驾林吉祥打著收拾叛徒的旗号御驾亲征,却也因此无暇理会李三春到芙蓉下战书,错失了双王对决的机会,也成为后人的话柄。
     
喜来登政变后马华迎上翻身的机会,行动党从神台上跌下,双方的牙齿印也因此再加深。在团结政府的屋檐下,马华和行动党虽已成为盟友关系,但关系不佳仍是众人皆知的事实。或许,做敌人习惯了,彼此为敌才是一种常态。
 

郑名烈

厦门大学历史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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