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叶派节节败退,情势此消彼长,相信董总纷争很快便走进历史。在这一起看似无中生有,但按历史的轨迹却又无法避免的华教风波,竟无意中也变成了一面照妖镜,反映出一直存在于华社,却大家选择漠视的现象,如山头主义的弊端、华社的群龙无首、争名逐利的丑陋众生相等。

当然,所谓“瑕不掩瑜”,这出闹剧也出展现出几幕充满著人性光辉的亮点。譬如叶派在天后宫举办的531救华教大集会,赴会者不乏扶老携幼,不辞劳苦地从全马各地而至,精神可嘉。其中有一位86岁的黄迓茱变卖家当,把所得150万令吉悉数捐给董总;另外还有一位73岁豆腐花小贩洪崇伟也慷慷捐献1000令吉,无疑为整个肥皂剧增添了人文元素。

挑战派这一边也并非乏善可陈。后来叶派冻结银行户头,谣传董总行政处发薪成疑。这时,早已在场边热过身,向来在华社中热心公益的海鸥集团创办人陈凯希安能坐视不理。抛砖引玉捐出50万令吉应急,成了各大中文报的封面人物。相对黄老奶奶的“裸捐”,陈老的50万当然逊色不少,可是效应却不亚于前者,见报后当权派拥趸大批特批,更发起罢买海鸥产品运动,如同反日分子情绪高昂时的举措。

我相信这样的结果,在商场上聘驰多年的陈凯希该不会始料未及。也就是说他是义无反顾,体现著一种无畏精神去做的,而这一种宝贵精神,正是在大马华社乃至整个国家缺失已久的。例如最近一马公司出现舞弊嫌疑,但内阁中有谁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呼吁涉案高官停职接受调查?一个都没有,大家都抱紧大腿,誓与纳吉共荣辱。

也正因为这样的人太少了,故我至今仍对前首相署部长再益依布拉欣的敢怒敢言印象深刻。他曾说过:“我感激政府做的好事;不过,不要阻止我批评他们一些不对的地方,否则,我就如同一只鹦鹉、拍马屁者。”

由于有的人担心因得罪权贵而受到秋后算账;有的人则唯恐眼前利益受损;也有的人抱持“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心态袖手旁观。而一个没有社会正义,人们冷漠寡情,各扫门前雪的社会是怎样的?

二战后,德国牧师马丁尼穆勒曾如此形容纳粹施虐时人们的旁观心态:“刚开始他们来抓共产党人,我没有站出来说话,因为我不是共产党员;接著他们又来抓社会党人和工会会员,我没有出来说话,因为我两者都不是;后来他们来抓犹太人,我还是没有出来说话,因为我不是犹太人;最后当他们来抓我的时候,已经没人能站出来为我说话了。”

其实,不公平、贪腐、暴力等一切的罪恶最喜欢就是集体恐惧,因为这样它们才可以无限膨胀,四处肆虐,无恶不作。

如今陈凯希捐出50万助董总度过难关,到底是在为虎作伥还是雪中送炭我觉得还言之过早,并相信不久后历史自有定论。

不过,经过了商联控股的那起事件后,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是以一种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魄,参杂一点英雄主义而为的。至少做出了一个良好的示范。因此,身为旁观者的你我,应该本著“只问是非,不问立场”的超然态度去看待就好了。

朱晨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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